女孩嘟着嘴,一脸不满,又小心翼翼地接过管家手里的糯米糕,放在男孩的手里,低声抱怨:“哎,我可是好心来找你的,你怎么还倒咬一口,抱怨起我来了?”
糯米糕香甜,但他却故作矜持地说:“余笙,你知道我最讨厌甜了。”
小余笙瞪着他,想要从他手里把糯米糕夺过来,但男孩的手紧紧握着,抢不过来,她赌气别过头:“不想吃就算啦,刘叔,我要回家,不管他了。”
这份回忆很短很短,那一刻,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不是什么解救公主的王子,也许余笙才是能够拯救自己的那个骑士小姐。
余笙沉默不语,她安静地盯着宋瑾,等待宋瑾讲完之后,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说完了?”
她没有任何的感情,波澜不惊,冷淡地继续说着:
“宋瑾,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可怜?
你拿小时候的事情来和我说,不过就是为了想要让我引起以往对你的情愫。
可是宋瑾,也只有小时候的事情能够被你提起,高中之后,我们或许很快乐,你从没有在我这个角度去看待彼此之间的感情。
高中的我,很疼。”
他深深地看着余笙,过了半晌,伸出手想要抚向余笙那张精致美艳的脸庞,余笙皱了皱眉,直接拍开,转过身想要离去。
一股力量逼她停留在原地,宋瑾攥着她的手,闭上眼睛,眉峰微皱,随即在余笙没有意料到的情况下,他单膝下跪,山间的石块锋利,泥土沾染了他的西装,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睁开眼睛幽深地看着她:
“笙笙,过去的罪,我认。
是我用错了方式去爱你,我希望能用尽以后的时间,去赎罪。”
余笙垂眸看着他,盈盈一笑,目光波转潋滟:
“你爱我?”
他认真地回答着余笙的话:“余笙,你知道这份感情。”
她芊芊素指抚向宋瑾腕间的那串被他当作手饰的项链,微笑地看着他:
“修好这个不容易吧?可是宋瑾,修好之后,它依然带着伤痕。”
随即又轻缓问道:“可以把它还给我吗?”
宋瑾停顿了一下,他深邃的墨眸想要从余笙那张微笑的脸上搜寻着什么,但她美艳动人,红唇微弯的那一瞬间,百花无比,星耀月明。
他沉默无言,但还是轻轻地把那串项链从手腕上摘下,如视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奉向余笙的手心里。
余笙看着他,红唇微启:
“想让我原谅你?”
“那便一直跪着吧,跪到晚间明月初绽。”
其实她对于宋瑾,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什么厌恶的感情,只是单纯地想,现在两个人之间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关系,如两个陌生人一样,宋瑾即便负她,但也没有到能够让两人反目成仇的意义。
毕竟两家人之间的交情,也不是他们小孩子之间的情感纠纷就能够断开的。
所以不管宋瑾如何去做,余笙依然不会原谅,因为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只有时间与自己之前不成熟的认知,余笙没有办法去原谅一个什么错都没有的人。
彼此的分离,意念相断,才是两个人最好的选择。
她看着先前被自己如护身符一样珍贵的东西,戴在自己的脖颈上不知有多少年,可颜色远比新的还要闪亮,如今它现在满是伤痕,那个高傲的天鹅也被分成两半,哪怕被人细心而小心地用胶补,还是能很明显得看到这些伤痕。
余笙一步一步向后边退去,后面是山泉涌下形成的一条河流,河流宽阔幽深,湍急的水自上而下,推促着前面旧水的涌动,奔赴新的未来。
宋瑾的眼神中露出惊慌,余笙轻笑一声,这种神情在他身上很是少见,如今不过是为了一条廉价的项链。
光那天在拍卖会上怒斥三千万,给温阮小姐拍卖下那条名为永夜的黄宝石项链,就能够买这条廉价的银制镶钻项链几千条。
他还是在那里跪着,石块很锋利,已经割破他的裤子,刺进他的血肉里,右手紧握,青筋暴起,他还是在忍着,看着余笙一点一点,拿着这条项链朝河边走过去。
“它算不得漂亮,宋瑾。”走到河边之后,余笙对着不多照进来的阳光,对这条项链仔细打探着,戴它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已经有了一点感情,但现在已经消失殆尽。
它破破烂烂,如今可以说毫无色彩,如果把它放进余笙是衣帽间里面的首饰室里,它会是最丑而最廉价的那一条,定然会得到两个哥哥的嘲笑,转手再花大手笔为她买下更为高贵的首饰珠宝。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它当作我们之间唯一的信物。”
手松了几分,长长的链子落下,只有那个破碎的天鹅依然高昂着头,她觉得这条项链已经冰凉,没有任何的温度。
“笙笙,把它留下。”他终是开口,苦苦哀求,声音沙哑而卑微,低沉的嗓音随着抬眸一瞬,深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