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无言,更全面地说法,大抵就是他已经找不到什么语言能够挽留面前这个去意已决的女孩。
“宋瑾,我们还是朋友,不过就是世家,是外人眼中世族交好的关系而已,这份关系便以足够,不要逼我连给你最后的关系都要泯灭。”
她的语气忽然温和下来,不过从深而听,冷意如同飘然而过的轻风,吹走了他最后的希翼。
这是最好的关系,既不会伤了两家之间的关系,空挂一个名号,彼此再也不相往来。
余笙最擅长玩弄人心,她也知,该用什么话语能把一个人逼到绝境,再狠狠给上一把锋利的刀子。
“宋瑾,我唯希望,在剩余的时光里,我不想再与你牵扯出任何事情,我会遇到一个真正爱的人,到时候,你的祝福对我来说也没什么。
希望你也能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我们之间所发生的故事,当个茶余饭后的笑话就好。”
他停顿了一下:“余笙,为什么我们之间非要走到这样的地步,只因为温阮?
你明知道,我只爱你一人。”
“不,”余笙加重了语气,也没有方才的温和,她玩弄着指尖的杯盏,一字一句道:“你不爱我,宋瑾,到现在,你依然都没有学会该怎么去爱别人。
我说过不知多少遍,之所以分开,不是因为温阮,是你,宋瑾,你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余笙似是被叨扰得烦了,索性直接下了定论:“宋瑾,以后不要再尝试着联系我,我要走我的道路,不希望有无关人的介入。”
他自讽一笑:“现在在你的眼里,我是无关人等?”
余笙略一沉吟:“不算,倘若真成了无关人等,我不知你是否还能和我大哥保持基本的友谊建立,宋余两家的情分,不可到了我们这一代断裂。”
他站在警局的门口,已经不知该何去何从,女孩的语气太过冷淡,总含有几分疏离的意味,直到现在,他依然想做最后的挣扎,哪怕知道,结果会是如就的失败。
“温阮在英国留学多年,与博罗格夫人相识,她在政务界是个厉害的角色,我需要通过温阮,请她办一件事。”
余笙只觉得今晚上宋瑾所说的话太过好笑,晚风吹过她空无一物,白皙的脖颈带来一阵凉意,多年以来,她一直佩戴着宋瑾送给自己的天鹅项链,如今将它摔碎,自己竟然感到一阵轻松。
她站起身来,把茶杯放到流水桥下,向下缓冲的水将杯中的污渍洗了个干净,放到瓷碟上,朝着门外走去。
“宋瑾,我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些东西了,你既然非要和我扯上这些有的没的,那我们不如好好回忆一番。
你还记得我十七岁那年的生日吗?”
宋瑾的心猛地一紧,他莫名产生了一种惶恐,不愿让余笙继续说下去,低声叫了一下余笙的名字:
“笙笙,我会陪你过很多很多次生日,只不过是一场缺席罢了,不必当回事。”
余笙讽刺一笑:“不必当回事?
宋瑾,我堂堂余家三小姐,从小就受到哥哥们的疼爱,父母爷爷的溺爱,何曾受过那种委屈?
明明约定好的,那天晚上一起去四方馆,带我去吃那里最好吃的糕点,然后一起去看电影,在山顶守望流星。
宋瑾,从小到大,我从未真正意义上好好观赏一场流星雨。
在四方馆门前,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上,你知道那些店员看我的眼神有多奇怪吗?好像我余笙就是个笑话。
我的生日,余家向来都要宴请各界最高级的人士官员来庆生,地点任由我挑,可那天,我不顾我大哥和父亲的怒意,执意要与你一起出来玩乐,让余家闹了笑话。
那时候是我年纪太小,不谙世事,可是宋瑾,你敢说你也不懂吗?只是因为温阮一个怕黑的电话,你就匆匆而去,忘记了我。”
宋瑾闭着眼睛,过往云烟如走马车灯,一幕幕映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余笙生日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一份厚礼到余家道了歉。
余笙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笑着说:“没事的,不过是一场生日而已,往后你又不是不陪我过。”
他想和余笙一起度过往后的日子,可女孩再也不肯给她这个机会了。
“我答应你,余笙。”他的声线竟然有了颤抖,余笙觉得太不可思议,宋瑾一向淡定自若,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一副沉着冷静的态度,何曾这样失态过。
他缓慢地说着,一字一句仿佛隔了天海之远:“我们彼此……都放手。
我负你太多,余笙,是我用错了方式,才导致现在这样的成果,因果循环,我接受。”
余笙哑然失笑,她没想到宋瑾答应得这么快,既然如此,她也只好礼貌笑道:“多谢你。”
这一觉睡的不算踏实,夜晚她又梦到了少年,是初三时候的少年,意气风发,在篮球场上卓越的身姿总能惹得低呼连连。
余笙总喜欢挑在一个角落处远处微笑观望着少年的身影,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