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丁家少爷,最多也就发配陇右服劳役三年。那现在从轻发落,改判三十杖刑,能不能起到惩戒的作用?是否会对这世间的秩序形成破坏?”杨钊可没有许诺,让那丁弘毫发无伤回去,而是说要吃些苦头。
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三十杖下去,这辈子都得铭记在心。而且也算是给那个秀才一个公道,三十杖,比起将腿打折,只重不轻。
“让一个做错事情的富家公子,付出足够的代价,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比单纯的送去服劳役要强?律法不外乎人情,身为父母官,光凭着严苛的律法,是不行的。”杨钊的这套歪理,实际上扣上了儒家仁爱的高帽,立刻就大义凌然。
吉温实际上内心,一直是更加倾向于法家的手段,也将律法的威严看得很重,但是杨钊这番话,让他动摇了。
至少从杨钊的分析来看,大家都受益了,没有人受到损失,何乐不为?当然,唯一受损的,或许就是律法的威严,但是从圣人的道理来看,仁政才是大道,毕竟始皇暴虐,导致二世而亡。
“一会去了牢里,记得让丁弘那小子写个悔过书,我好带着跟银两一起去,读书人嘛,体面总是要的。杖刑那日,也要请他来观礼,务必要打得血肉模糊些,但是不能伤了筋骨,毕竟给了钱的......”杨钊搭在吉温的肩膀上,絮絮叨叨说道,钱收了,事情就得办得漂亮。
这些事情,在杨钊看来,根本没什么难度,大家你好我好。
为何有些人收点钱就闹得天怒人怨?那是因为心太黑,手段不高明。
比如这二百两,一文不给那个秀才,还转身将丁弘直接放了,人家能咽得下这口气?可不就得到处去上告。
至于丁弘,将人腿打折了,屁事没有,家里使了多少钱,跟他有什么关系?以后更加嚣张,指不定下次就是打死人了。
吉温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心底却认为杨钊这般的手段,确实没什么不妥,也就默认了此事。
若是李琩知道,吉温跟杨钊二人,居然被区区二百两给撂倒了,估计能气晕过去。
不过二人迈出这一步,是迟早的事情,真正两袖清风的人,是走不长远的。
你穷到连交际的银钱都没有,还想有人跟你同气连枝?下面人跟着你,图个什么?
在长安县衙的时候,吉温感觉还好一些,用自己的俸禄贴补一下,勉强过得去。
到了京兆府之后,就捉襟见肘了,毕竟那几个捕头都是有油水的,哪怕谨小慎微,收入也不比他这个法曹低。
吉温一路上胡思乱想,在杨钊的洗脑之下,决定这个钱不拿白不拿。
杨钊很爽快,吉温得一百两,他拿五十两,再给那个秀才五十两。
吉温感觉好像秀才拿的有些少了,毕竟断了腿,但是杨钊坚持,最后判的时候,再令丁弘出一笔医药费便是,合情合理。
吉温拗不过,最后点头同意,便进大牢去找丁弘了,赶紧将悔过书写好。
待到将悔过书交给杨钊,再三交代要跟那秀才好好沟通,吉温就转身回公房去了,有些事情,拖不得了。
吉温将涉及到此案的方方面面,都写得清清楚楚,再三确认无误之后,直接在案头睡了过去。
次日天刚亮,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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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随意洗漱一下,又去大牢看了一趟风七娘,没有什么问题,直接往皇城方向而去。
李隆基这些日子,心情不大好,本来就阳气不足,一个冬天过来,更加不堪了,心有余力不足,自然心情不好。
偏偏就还有更加闹心的事情,他命令兵部拟了一份攻打石堡城的方案,传给王忠嗣。
在李隆基看来,王忠嗣作为西北军中的中流砥柱,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全力配合,定然事半功倍。
没想到王忠嗣毫不客气回怼了兵部,说石堡城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兵部此举,完全就是不将边军将士的性命当回事,好大喜功之举。
李隆基感觉这些话,都是响亮的耳光,一记接一记抽在他的脸上。
自诩圣君的李隆基,看着歌舞升平的大唐,那是志得意满,如今居然被人说成是好大喜功之辈,这口气,自然是不顺的。
哪怕这个人,是他极为信重的养子王忠嗣,那也不行。
别说养子,亲儿子都不行!
“老高,拟一份密旨,就说攻打石堡城,是朕的意思。石堡城,乃是大唐与吐蕃的必争之地,务必要拿下。”李隆基就不信了,直接亮明态度,逼着王忠嗣不得不配合。
“老奴这就去办,一会呈给陛下过目!”高力士赶紧应是,这种军国大事,他通常就是个泥塑木偶,出了事,他可背不动。
李隆基揉揉脑袋,一个小城,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不将这事解决了,感觉做什么都差点意思。
“陛下,城门外,京兆府法曹吉温来了,说是要将这份奏折献给陛下。”袁思艺将奏章递给李隆基,用眼睛瞥了一下老对手高力士,眼下这种微妙的平衡,也是不错的。
如今经常伺候在李隆基跟前的,依旧是高力士,但是袁思艺也经常可以在李隆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