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们这是在忙什么?”钟高扬看见县令跟师爷,这会居然在厨房里忙碌,不由得一头雾水,难道这二位亲自下厨招待自己,那可了不得。
“钟大人回来啦,这不是酒楼里送来的饭菜,有些凉了,想要上蒸屉给热一下。”明丰羽有些尴尬,这天气转凉了,也该吃点热乎的,主要是花了这么些钱,吃冷的也太亏了。
钟高扬将头凑过去,果然,储师爷正在灶台后面,撅着屁股生火,看他那架势,估计生好火,天都该亮了。
储师爷心中不断求神拜佛,各路神仙,不论是谁,先保佑一下,这他么太难了。
以前,都是吃现成的,什么时候自己生过火?
明丰羽一脸爱莫能助,君子远庖厨,他在厨房里待着,就算是了不得了。
“咳,储师爷,让本官来试试!”钟高扬本来该是客随主便,但是架不住肚子饿,还是自己来便利些,起码能早些吃上热乎的饭菜。
“这个、这个......”储师爷有些不好意思,这哪有让客人来动手生火的,却忍不住从灶膛后面起身。
“你就让开吧,咱们跟钟大人,以后要长久共事的,些许小事,不用那么生分。”明丰羽对于储师爷,那是寄予厚望的,结果连生火这种小事都搞不定,看来不请两个下人,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大人,当初可没说,还要干这个活。”储师爷忍不住嘟囔两句,咱干的是师爷的活,又不是厨娘。
钟高扬随手摸过火折子,这厨房里居然没有合适的引火干草,干脆取出腰间长刀,将木材的外皮给刮下来,不过片刻的功夫,灶膛里就烧得通红。
“钟大人这手艺,也是边军中学来的?”储师爷在一盘看得入神,原本觉得,这些杂活,不过等闲,真要做了,才觉得颇有难度。
“钟某在边军,倒是没干过火头营的活,这生火做饭,幼时便会。那时家中贫寒,父母整日都在为主家劳作,从记事起,我便要生火烧水煮饭。”钟高扬摇摇头,若非家中贫寒,又怎会应募参军?
像明丰羽这般的,不用说,除了读书,其他一概不理的,所谓寒门,那是跟权贵比起来叫寒门,在地方上,那也是大家族。就算是储师爷,那也是有功名的,家中能供他读书,也不会是贫穷人家。
储师爷点点头,赶紧将锅里放上水,然后将菜蒸上。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厨房里便热气腾腾,夹着阵阵的饭菜香味,钟高扬觉得肚子更饿了。
总算,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到了桌上。
县令明丰羽自然是朝南而坐,钟高扬跟储师爷,分坐两侧。
一壶上好的竹叶青,便放在储师爷的手边,这斟酒的活,还是得落在他的头上。
“钟大人,先生,今日咱们能够在此小酌,那也是缘分,先满饮此杯。”明丰羽高举酒杯,今日钱是花了,若是能够跟钟高扬拉近关系,也算是值得的。
钟高扬连忙举杯,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这话茬子就打开了,钟高扬在长安多年,性子中又带着几分豪爽,天南地北就扯开了。
要说今天,除了半月书局的奇闻轶事版之外,最火热的话题,就是杨氏进位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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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大人,你说今日之寿王,是该开心呢,还是沮丧呢?”钟高扬夹起一块菜,这两件事,都是跟寿王有关系,不知他现在是何心态。
“这些大人物的心态,咱们哪里搞得清。”明丰羽原本想要喷一顿,这些搞破鞋的烂事,实在是有碍观瞻,可这里不比地方上,若真的传出去,他估计要吃苦头。
“也是,刚迎娶了王妃,还每日里去清风楼里潇洒,这人与人,差别忒大。”钟高扬摸摸下巴上的酒渍,那种生活,是他可望不可即的。
“钟大人,你说这位王爷,为何要对这位侍郎大人下手?”明丰羽觉得,这是没有道理啊,他一个闲散王爷,怎么还跟实权官员对垒起来了。
“这有什么的,大人之前初闻此事,不也拍案而起?人嘛,活在世上,总有快意恩仇的时候。”钟高扬觉得,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算计,也许只是单纯的想要主持公道,他的心思没那么深。
明丰羽点点头,也许吧,如果他能轻易掀翻对方,指不定也会出手。
至于储师爷,则基本不说话,只顾着吃喝,这长安的酒菜虽然贵了些,但味道那是绝对好。
“如此一来,恐怕那位贵妃娘娘的三姐妹,在城中愈发不可一世了。”钟高扬双眼微眯,那三位可都是美人啊。
“我等避着一些便是,只要不太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丰羽点点头,好在是女子,大体上不会干出逼良为娼,强抢民夫这种事情来。
东宫之中,太子李亨面带颓丧,他刚刚接到消息,李泌走了。
就在中秋当日,留了一封书信,便飘然而去,说是要寻仙问道。
李亨今日拿到奇闻轶事版,便命人去请李泌来参详一番,才发现此人已然远去。
有心想要派人将其追回来,可终究是放弃了。
李泌是孤傲的,李亨何尝不是,孤并非缺你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