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宝三年初夏,长安城刚迎来第一丝夏日的燥热,城外的官道上,一匹高头大马正缓缓踱步而来。
如今的大唐,正是鼎盛之时,长安城更是贵胄遍地,豪商云集,区区健马,根本不足为奇。
马上男子,年约四旬,身着道袍,腰悬长剑,一手提着酒壶,散乱的长发随风飘散,好不潇洒。
官道一侧,有一劲装青年男子,背靠大树,怀抱长刀,听见马蹄声传来,突然往前数步,立于官道中央,挡住了微醺的骑马男子。
“尔是何人?何故拦我去路?”中年男子打了个酒嗝,努力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对面拦住他的人,根本毫无印象。他在长安这些年,虽然结交了不少人,但大多都是泛泛之交,在城门口倒是有颇多人相送,但此地已经离长安城约莫三十里地,他觉得有些困惑。
“敢问阁下可是李翰林?”抱刀男子上下打量一眼,跟画像上倒有七八分相似,这般洒脱不羁的装扮,该不会出错。
“翰林?那是以前了,李某如今已不是官场中人。”中年男子满目萧索。
初来长安时,雄心万丈,总想着凭借自己的才华,何愁无人赏识,必然可以拼搏出一番天地。为了出人头地,他甘愿放下一切,包括文人的风骨,溜须拍马的诗词歌赋他也没少写,可到头来,却只能做个卖弄诗词的幸臣,与那些阉人何异?
一次次满怀希望,却被一次次打入谷底,如今早已心若死灰。
“居然真是诗仙当面,在下武成益,这厢有礼了!”抱刀男子再次行礼,因为探明了身份,这一次倒是更加恭敬三分。
原来这骑马男子,正是名满天下的诗仙李太白,哪怕如今不在官场,那也是谪仙一般的存在,武成益自认凡夫俗子,自然不敢怠慢。
“诗仙不敢当,不过是朋友抬爱,妄言而已。”李白内心颇为感慨,哪怕他名满天下,可在那些上位者眼中,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他早就受够了这些虚名。
人生短短数十载,既然不能得志,那就纵情山水,活得精彩一些。
“诗仙大人此番离开长安,可有要事?我家主上命我在此等候,欲请大人前往小叙。”武成益收敛一下心绪,他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瞻仰诗仙大人的尊容,而是有命在身。
“你家主上何人?”李白将酒壶挂好,两鬓的头发往后拢了拢,想要让清风带走自己的醉意。
曾经年少的李白,也曾意气风发,虽好饮酒,却不会宿醉。踏入官场之后,仿佛有数不清的绳索,将其牢牢绑缚,丝毫不得脱身。渐渐地,就酒不离身,只有在那半醉半醒之间,才能有那一丝往日的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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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
“不可说!大人去了便知。”武成益摇摇头,没有主上的交待,不敢随意透露。
“不去!”李白摇摇头,老夫是名满天下的诗人,可不是随意让别人呼喝的野狗。官场上确实不得志,那也是因为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的科举,腰杆子硬不起来。
“诗仙大人,我家祖上不来,非是怠慢,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烦请诗仙大人移步。”武成益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眼前之人是他崇拜的诗仙也不行,主上的命令,必须完成。
“你这是要用强?”李白用手揉了揉脸,之前在城门口就喝了不少送行酒,这一路上又喝了些,眼下脑袋还有些晕,真动起手来,不知道有几分胜算。
“主上的交待,必须完成。”武成益面色肃然,主上说了,就算是绑,也要把人带过去。
“莫非真当我李太白好欺负不成?”李白言语的瞬间,长剑出鞘,带着一丝寒光,指向武成益。
“果真是诗剑双绝,主上早有所料,都出来吧!”武成益也不是吃素的,李白拔剑的瞬间,他就抽刀出鞘,却依旧慢了两分。
就从对方拔剑的速度来看,丝毫不亚于一流高手,若是对方拔剑直接杀来,此时自己已经落入下风。
武成益的话音刚落,官道旁的树林里,突然冲出来七八名少年,皆是手持刀枪,将李白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这是要劫道?”李白有些眼晕,这小子不讲武德,行事做派简直跟山贼无异。只恨自己喝多了酒,反应慢了一些,方才若是直接打马便走,倒也不至于落入如此境地。
“诗仙大人,莫要想着骑马突围,在下连绊马索都准备好了。”武成益看见李白一脸懊悔,当即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李白顺着武成益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条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绳索,静静地躺在官道上,因为颜色相近,不仔细辨认还真的看不出来。
李白真想仰天长叹,这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粗的绳索别说是绊到马匹,恐怕大象都能放倒,居然用来对付他一个落魄文人。
“我对你家主上,那也是心生敬仰,既然诚意相邀,那就叨扰了!”李白回剑入鞘,这打是肯定打不过了,这帮人不是长枪就是刀,也不知到底是何来头。这长安城的大人物,他就没什么不知道的,去看一看也好,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话说当年,李白初到长安,因为自知无法科举,只能走权贵举荐这一条路,这满长安的权贵,都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