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村长,你先坐下。别激动,别激动。”易元先将激动站起的村长安抚住。这老头血压都上200了,一不小心就会过去的。他可不想聊天还给人聊死了。
村长坐下之后连喝了好几口五花茶,才稍微冷静了一些下来。“小伙子,你具体说说发生了什么。”村长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易元看不到的是桌子底下,村长的手正紧紧地揪住裤子。
“村长,首先,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让时间倒回。即使倒回去了,也没有这个能力阻止发生的一切。”易元先是神色认真地对村长说道。他是害怕村长还是会钻牛角尖。其实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不要被过去发生的事情拖累着,不要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失落等等消极情绪中出不来,这样只会让你的现在过不好,让你的未来一团糟。
接着易元就将发生的灾难和眼前的村长大概地讲述了一下。村长的脸色是越听越白,好几次易元都想停下讲述,只是村长摆了摆手示意易元继续。
“所以,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人很可能只存活了一半甚至更少。是这样吗?”听完易元的讲述,村长颤抖着嘴唇问道。
“虽然很不幸,但是50%存活率已经是最乐观最乐观的预测了。尤其是一些大城市里,高楼密布,存活率甚至不到20%。”易元并不是那么擅长撒谎,他只能尽量说的委婉一些,其实也只是他以为的委婉。
“唉!”村长长叹一口气,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算了,算了,什么能力办什么事吧。只希望这金南村可以留存下来吧。”隔了好一会儿村长才算调节好情绪。
“说回张婶她们。”村长坐直了身子,随着村长的讲述,一副战争时期的画面在易元脑海中呈现。
在那个战争的年代里,战火在华夏大地蔓延,战斗发生在每一座城市。无数的同胞罹难。幸存的人也只是苟延残喘。
1937年12月初,金南城
海城抗战的失败,令当时的政府军队元气大伤,只逃回寥寥无几的老兵。当时的政府其实知道金南城已经守不住了,因为地势平坦,金南城本就是易攻难守的城市,尤其是当海城失守之后,日军从更高的背面入侵。所以当时的政府只安排了一小部分军队一是掩护大部队的撤离、二是做做样子,表表抗战的态。生活其中的百姓们却是所知甚少,尽管也有担忧被战火波及。只是觉得政府首都设在此处,政府的大部队也驻扎此处,甚至国家首脑也是在金南城的,怎么说也应该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了。所以百姓们并没有提前撤离。
张记糕点铺就开在金南城繁华的东门街上,一整栋三层的铺子都是他们家的。张记糕点铺里做的主要都是金南城传统的糕点,什么青团啊、桂花糕啊、绿豆糕啊、糖芋苗啊等等。因为用料实在,物美价廉深受金南城百姓的喜爱,许多人早上必须来两口绿豆糕配茶喝。即使是在战乱年代,这金南城依旧繁华的很。张老头因为身体原因,十年前就将铺子交给了自己的闺女张翠萍,也是张老头唯一的孩子。张翠萍从小就跟在父亲后面学做糕点,到了如今不仅做糕点的手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是把铺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了,要不是战争的爆发,都准备把铺子开到海城去了。这一天依如往常,许多金南城的百姓一大早就来排队买第一批刚出锅的糕点,品尝那一口新鲜。张翠萍则带着她的娘子军,这也是张翠萍能把生意做大的一个原因,她一改祖上那种秘方不外传的传统,直接招收了一批和她差不多年龄的中年妇女来铺子工作,并将一些基本的糕点制作方法传授给了这些娘子军。那个年代很多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封建时代,重男轻女这种恶习可以说是司空见惯。张翠萍的举动当然也引来了许多人的指指点点,只是张老头一直特别宠这独女,任由张翠萍胡搞,旁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同在金南城的吕子书家道殷实,吕子书的父亲是一位秀才,据说和刘春霖、朱汝珍等人是同一批进京赶考的学子,也是清朝最后一次科举。那时候的吕子书已经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了,父亲经常带着他一起参加学子秀才们的聚会,各个学子秀才的文雅坦途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慢慢地就养成了掉书袋的说话习惯。吕父也算是走在时代前列的那一批人,当进京看到清政府日暮西山的模样之后,托了同窗的关系,将十三四岁的吕子书送到了日本,那时候是东洋留学。直到二十岁才因为吕父的过世而回到金南城。安顿好吕父的后事之后,家里人就开始张罗着给吕子书介绍对象,什么李家的闺女、胡家的大小姐等等,只是留洋回来的吕子书哪还能看得上这些封建传统教育出来的所谓大家闺秀。只能一个劲儿地以吕父刚过世为由推脱掉。再说,吕子书也是觉得一个人过的潇洒快活。家里有钱有地的,什么也不用愁。直到1920年的一个春天,吕子书在金南城郊外遇到了她,再看到她的第一眼 ,吕子书就爱上了她。他在河的东边,她在河的西边,两人隔河对视的一刹那,吕子书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河里。桥虽然在不远处,可河两边赏春的人着实多了一些,吕子书知道从桥上过去的话,很可能来不及。“姑娘!姑娘!”吕子书一边游,一边将头抬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