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老江湖,知道惹出了是非,可能是带着他的钱物跑了,若是在城里接下来还能找得到,若是已经出了城,那就难说了。”
“这个……”
“今日从怡园分开时,我与你的东家还说了要联手,犯得着为了这点事情伤了和气?金老,今天城里到底是什么局面,你总该清楚。”
金勇笙拱手点头:“东家派老夫过来,也是要当面确认一下许公的态度,许公既然有此言辞,老夫回去,东家想必也会放下心来……而且,云来坊的事情,依老夫看来,有益无害。”
许昭南眉头微蹙:“你的想法是……”
“今日在怡园,何先生突然挑起局面,接下来咱们几方必然都有些惊疑不定,说起来,结盟、联手是大趋势,而与此同时,结盟示之以未结,倒也没有坏处。”
“金老是说……假打?”
“这些事情,只要上头说得明白,事态不至于扩大,下头打与不打,都不是什么大事。就怕私下里不沟通,彼此没有默契,那才要出问题。”金勇笙道,“而且结盟之事,不在口头,看的是将来做事,因此今日二公子上门,东家便立刻着老朽过来,一来亮明底牌,二来也看看许公的态度,外头的事,就当咱们联手做一场好戏,那么此事非但不会让咱们两家生疏,反而会让咱们更加亲近,这是东家的想法,许公您觉得呢?”
大殿之中,许昭南看着金勇笙,思考了一阵。
片刻,夜色之中传出了许昭南的大笑,金勇笙也随即笑了起来,此后两人又沟通了不少事情……
……
大人物们有大人物的世界,也有着属于他们的因果。
这个晚上,时维扬的身影在静静地酝酿的巨大风暴眼中短暂地出现,但不久之后,也与他们交叉而过。
时维扬也有着自己的世界。
这天夜里,他带着众人在云来坊的街头与“不死卫”的头领“寒鸦”陈爵方对峙过子时,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双方几度要掀起小的摩擦,但好在最终并没有引起真正的火拼。
时维扬的内心是有些忐忑的。
他要在这里搅起一轮巨大的骚动,也做好了火拼的思想准备,不过,即便身后站的是父亲、是金勇笙这些老江湖,正面面对“寒鸦”陈爵方时,时维扬仍旧会有些担心,引起了对方的暴怒,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老掌柜是靠谱的,他在背后不知道进行了怎样的奔走,大名鼎鼎的“寒鸦”陈爵方虽然看起来态度蛮横,但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克制,双方颇有默契地进行了几轮对骂,待到几位有分量的和事佬过来说和时,时维扬知道,从今往后,他在江湖上已经可以自称是与“寒鸦”同等级的人物了。
同样的时刻,被他视为军师的吴琛南,已经带着人跑遍了城内大大小小的报馆,着他们将一篇新的文章与悬赏,印刷了上去。
许许多多的安排,已准备妥当。
……
凌晨时分,江宁城东的一家医馆里,严铁和从睡梦中醒来,感受到了身体的虚弱。
房间里是豆点大的灯火,一名丫鬟在不远处的桌边睡着,严铁和挣扎着试图起来,但是没能成功。
看护的丫鬟醒了,连忙过来询问他身体的感受与状况,随后出门唤来了大夫。在这个过程里,严铁和向丫鬟询问了他被刺伤后发生的事情,再之后,他让丫鬟将一名等待在附近院子里的严家堡成员叫了进来。
那是跟随严铁和一路东来的家中子弟,本身也是严铁和、严云芝等人的旁系表亲。年轻人进来之后,严铁和挥退了丫鬟、大夫,向对方更详细地询问了一遍事态的发展,对方将此后这段时间里时家的仗义表现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包括昨夜子时与“不死卫”的对峙,如今时家势力的内部也已经传开了。
躺在床上,身体虚弱的严铁和静静地想了好一阵子,随后抓住了对方的手:“不对劲……”
“什么?”
“……云芝走后,迫于外头的压力,时家人……不得不对我们严家摆出更和善的态度,咱们这段时间,甚至算得上因祸得福,但是……我昨天的受伤,有些问题……”
“二叔你是说……”
“我确定不了,但此事一出,有些事情,不得不未雨绸缪……”
严铁和抓着这名表侄的手,声音嘶哑,随后叫对方附耳过来,缓缓地叮嘱了不少的话。
年轻人听完叮嘱,从房间里出去了。
此时正值天明前最暗的一段时间,院子里光芒昏暗,附近的坊市静悄悄的,他离开医馆,在黑暗的街道上巡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严家修习的是刺杀之术,年轻人在轻身、匿形的功夫上也颇有造诣,如此巡查过两圈后,他在街角的一处地方停下来,左右环顾后,尝试留下一处印记。
也在此时,他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陡然间望向身后——
……
城市走过最为黑暗的一刻,鱼肚白从东方升起来。
江宁城中,不曾察觉到太多事情的武者们已经开始晨起练功,预备在新一天的比武中又获得更多的喝彩。众安坊内,时维扬带着兴奋的情绪罕见地早起了。
略作梳洗,从医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