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各种行为。做出的决定,老人也已经看不懂,尤其是那两场犹如闹剧的投票。普通人看到了一个人的疯狂,老人却能看到些更多的东西。
十一月初,气温骤然的开始下降,外界的混乱,已经有了些许端倪,人们只将这些事情当成种家骤然接手两地的左支右拙,而在山谷之中,也开始有人慕名地来到这边,希望能够加入华夏军。左端佑偶尔来与宁毅论上几句。在宁毅给年轻军官的一些讲课中,老人其实也能够弄懂对方的一些意图。
“……打了一次两次胜仗。最怕的是觉得自己劫后余生,开始享受。几千人。放在庆州、延州两座城,很快你们就可能出问题,而且几千人的队伍,即便再厉害,也难免有人打主意。假设我们留在延州,心怀不轨的人只要做好打败三千人的准备,可能就会铤而走险,回到小苍河,在外面留下两百人,他们什么都不敢做。”
“……而且,庆、延两州,百废待兴,要将它们整理好,我们要付出很多的时间和资源,种下种子,一两年后才能开始指着收割。我们等不起了。而现在,所有赚来的东西,都落袋为安……你们要安抚好军中大伙的情绪,不用纠结于一地两地的得失。庆州、延州的宣传之后,很快,越来越多的人都会来投奔我们,那个时候,想要什么地方没有……”
然而,在老人那边,真正困扰的,也并非这些表层的东西了。
十一月底,在长时间的奔波和思考中,左端佑病倒了,左家的子弟也陆续来到这边,劝说老人回去。十二月的这一天,老人坐在马车里,缓缓离开已是落雪皑皑的小苍河,宁毅等人过来送他,老人摒退了周围的人,与宁毅说话。
“我看懂这里的一些事情了。”老人带着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练兵的方法很好,我看懂了,但是没有用。”
“嗯……”宁毅皱了皱眉头。
“他们……搭上性命,是真的为了自我而战的人,他们醒来这一部分,就是英雄。若真有英雄出世,岂会有孬种立足的地方?这法子,我左家用不了啊……”
宁毅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想不通的事情,也有很多……”
“别想了,回去带孙子吧。”
“呵呵……”老人笑了笑,摆摆手,“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心中有没有底啊,他们是英雄,但他们不是真的懂了理,我说了许多遍了,你以此为战可以,以此治国,这些人会的东西是不行的,你懂不懂……还有那天,你偶然提了的,你要打‘情理法’三个字。宁毅,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宁毅仰起头来,默然片刻:“我都想过了,情理法要打,治国的核心,也想了的。”
老人闭上眼睛:“打情理法,你是真的不容于这天地的……”
“嗯,老人家啊,但是我能够确定,这未来必是以‘理’字为先的。”宁毅在车辕上坐了下来,将厚厚的车帘尽量拉上,“你真想知道,我只说一次,不会跟别人说了。”
“你说……”
“问题的核心,其实就在于老人家您说的人上,我让他们觉醒了血性。他们符合打仗的要求,其实不符合治国的要求,这没错。那么到底什么样的人符合治国的要求呢。儒家讲君子,在我看来。构成一个人的标准,叫做三观,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这三样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最为复杂的规律,也就在这三者之间了。”
老人听着他说话,抱着被子。靠在车里。他的身体未好,脑子其实已经跟不上宁毅的诉说,只能听着,宁毅便也是缓缓地说话。
“所谓人生观,确定这一个人,一辈子的要到的地方,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好的,就如同儒家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做到了这个,就是好的。而所谓世界观:世界孤立于外,世界观,则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我们认为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心中对世界的规律是如何认知的。人生观与世界观糅合,形成价值观,譬如说,我认为世界是这个样子的。我要为天地立心,那么。我要做一些什么事,这些事对于我的人生追求。有价值,别人那样做,没有价值。这种正负的认定,叫做价值观。”
“而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问题在于,人生观与世界观,很多时候看起来,是矛盾的、悖反的。”
“你我的一辈子,都在看这个世界,为了看懂它的规律,看懂规律之后我们才知道,自己做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世界变好。但很多人在这第一步上就停下来了,像那些读书人,他们成年之后,见惯了官场的黑暗,然后他们说,世道就是这个样子,我也要同流合污。这样的人,人生观错了。而有些人,抱着天真的想法,至死不相信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他的世界观错了。人生观世界观错一项,价值观一定会错,要么这个人不想让世界变好,要么他想要世界变好,却掩耳盗铃,这些人所做的所有选择,都没有意义。”
“譬如庆州、延州的人,我说给他们选择,其实那不是选择,他们什么都不懂,傻子和坏人这两项沾了一项,他们的所有选择就都没有意义。我骗种冽折可求的时候说,我相信给每个人选择,能让世界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