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说的……差不多说完了,诸位,我们过去吧,里面的两千人,大概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来,宋江。我们一起走……”
兵卒围了上来,有人解开了宋江脚上的绳索,扶他起来,宋江挣扎道:“你要干什么……”但兵卒将这次抓来的众好汉一个个的拽起来了。朱武、武松、戴宗、席君煜、柴进、张青……等等等等,一个个推着往前走,武松奋力挣扎,将一名兵卒踢开,砰的一声响起来,血花绽放在他的胸口上,几乎也是在宁毅开枪的同时。旁边一名兵卒朝他劈了一刀。随即被吓了一跳。宁毅放下火枪,看着武松尸体倒下去,然后冲那兵卒笑着点了点头:“干得好。”
他拍拍宋江的肩膀:“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喜欢你。不用再问了。走吧。”
一行人往外走。宋江跌跌撞撞的,显示有些发抖,然后咬紧牙关。吸了一口气:“还有两千人,他们都是我梁山最厉害的弟兄……”
“嗯?”走在旁边的宁毅和善地看他。
“你不能这样逼,人被逼到死路是会拼命的,我……我可以投降,可以受招安,你们不用死那么多人,你……放过我的这些兄弟,不用赶尽杀绝,我宋江……你今后想杀便杀了……”
“大义凛然,够兄弟。”宁毅微笑点头,仔细聆听,他们穿过兵卒阵列,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木台,宁毅没有回答他的话,想了想,笑着说道,“其实我可以理解你,我懂你做的这些事情。”
“呃……”宋江愣了愣,但宁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他快走,话语声调不高,犹如两个好友并行的耳语。
“谁也不是生出来就想当土匪的,有的时候,时也命也,我们挡都挡不住。恰如猛虎卧荒川,潜伏爪牙忍受,你看,你的词我很喜欢,时乖命蹇,只能上山当了匪人,有很多这样的,譬如说……林冲,他被高俅陷害,娘子被高衙内那种渣滓侮辱,死了,他被刺配充军还得被上司陷害,被小人谋刺,最后只得上了山,一个男人能受到的侮辱他都受到了。”
边说便走,宁毅摇了摇头,目光唏嘘:“他无法寻仇,一个教头能怎么样,脸上刺字,进了京城就算行刺也杀不了高俅,退一步说,就算他侥幸能杀高俅,他也一定走不了。有些人说风凉话,指责他为什么没有拼命的心,我不这么觉得,拼命啊,说得容易……拿这个标准来要求别人根本就是不道德的。所以我非常理解他,你说是吧……看,你的兄弟朋友……”
一行人此时已经走到木台附近,再远处的山谷中,被围困的梁山众人身影已经能够看到,那边也在朝这边望过来,然后引起了小规模的骚动,众梁山头领士卒义愤填膺。
宋江被带上了木台,火光照耀着,能够让那边山坳里的众人看得更清楚。席君煜就站在他旁边,其余人则在台下排开了,士卒一开始想让他们跪下,有人跪,有人挣扎,宁毅朝下面挥了挥手:“不用太麻烦了,爱跪就跪爱站就站吧,没关系。”
风声吹着火把,光芒摇曳,声音呼啸,两边的士兵人群隔着上百米的距离相对,在那边的山坳中,一道道的身影。吴用、李逵、宋清、花荣、孙二娘、宋万……李逵大喝了一声,几乎就要冲过来,但毕竟没有冲动。宁毅往两边看了看,确定两边大概能够看清楚面容,才返回来,宋江其实一直都在看着他,他也走到了宋江身边。
“其实我也理解你,譬如说……替天行道什么的。造反当然要有个口号!凭什么不能有?是我我也有,一定要喊得响亮!还有,你看看旁边,席君煜……事情很简单,小弟在外面惹了事,又或者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大当然得扛。要上山,当然是杀人放火做坏事啦,如果他好得不得了,官府就不会逼他上来了。有些时候,小弟的事情做过了,陪个礼道个歉也可以的,江湖嘛,打打杀杀难免误伤……”
夜色沉默,只有风声,两边的人看着宁毅在木台上与宋江如好友一般的说话,甚至偶尔指指席君煜,却没有一句话跟这边、或者那边的人说。都不知道要发生些什么。甚至连宋江,此时都觉得有些诡异。他是希望宁毅跟他谈招安或者投降的事情的,但对方絮絮叨叨,只有诡异和冰凉的情绪在心里积累起来。
“还有秦明啊、徐宁啊他们,这么厉害的人,能用当然是比杀掉了好,如果是我,多半也想逼反他们。走投无路上了山,梁山声势越大,我也多一份保命的筹码,对不对?将来太大了。跟官府谈谈招安。当个官。真的,是我或者也只能这样做。你看,我理解你,我真的理解你。”
宁毅微笑地看着他。重复了这句话。当宋江在片刻后下意识地点头。宁毅倒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嗯……回到道歉上,这件事虽然是你小弟起的头,但是苏家死了一百多人。像有些孩子,只有这么高,这么一点点高,我看见……他们被砍成两截了。这事情又不是他们的错,我确定不是他们的错,既然是你们做错了事情,道个歉可以吧?那么小的孩子……你说呢?我很希望你能跟他们道个歉,说声对不住就行了……”
宋江看着宁毅,宁毅也看着宋江,目光柔和但执着,笑了笑,又有些伤感。宋江牙关站了站:“对不住。”他这声音像是从牙缝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