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圣诞节,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就在这一天。半年前就在策划,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靠着那点微薄薪水,拉扯了六七个孩子,那种艰辛,唯有老人体会得到。
孩子大了,一家之母却撒手人寰,老母亲的福没享受上,子女就想不能留下遗憾,尽力让老爷子高兴,这次老人家大寿,想着把亲戚都通知到,好好热闹热闹。
这段时间,龙若尘一直没有离开过老外公左右,他在这里近一年,获得了来之不易的亲情,感受到了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坚韧、苦涩、还有惬意,他也为能帮助到他们,而心有满足。
陈鹃走了,杨羽替他办好了一切,这个让他心疼的女人,终于迈出了令她彷徨而又复杂的一步,她是那么信任他,呵护他,崇拜他,龙若尘暗下决心,一定给她一个璀璨的人生。
今晚,月亮正圆,大地一片清亮;远处的村庄,河堤,摇曳的大树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龙若尘踏着一片银白,来到运河集码头,这里是他踏入母亲的家乡,首次的落脚之处。
站在码头,运河水欢快唱着歌,向东...向东,它们已能将高悬的皎月引入自己的身体,圆月随波荡漾,安逸、宁静。
此刻,他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无名山,傲雪、亲人,他从少年时期一直想到现在,有苦难、喜悦、激情、感动、温暖。
他的心境在思绪中得到了升华,月光洒在身上,令他如梦如幻般的虚渺。
很远的一颗大树上,拿着高倍望远镜的欧阳凡低声着,“这个家伙真不错,到底是高科技,先生离我们有五千米距离,竟然很清晰的犹在眼前。”
“我瞧瞧。”阴海棠夺过望远镜,“老大没回来,先生这么晚又来到这里,我估计他快离开这里了。”
欧阳凡轻轻舒了一口气,“他老人家总算还想着小师弟,如果一直不回去,我们可就惨喽。”
说着话,镜头中的龙若尘突然消失,阴海棠差点掉了树,“先生太厉害了,胡登高应该感谢我们,惹恼了先生,这个家伙搞不好小命就没了。”
欧阳凡准备下树,“是啊,这次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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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暗中出手,安城的蓝天行动不知会变成什么行动了。”
二人小心的收好望远镜,将连衣帽戴上头,很快消失在了月色中。
东方的一缕晨光闪现,坐落在长坡中部的四合院灯光亮起,龙若尘站在院中,“起床了,天亮了。”
话落没一会,各间房的灯陆续亮起,院中出现吵闹声时,坡上的小叶松已清晰可辨。
这时,有突突声自远方传了过来,声音渐渐放大,终于在崔宅的门前停了下来,突突声消失,大门便被拍响。
龙若尘打开门,看到高村长带了饭店的全部人员,站在门口,这是他们得知小先生外公过寿,殷切要求包办酒席,他们没有什么能帮上忙,只有这个便利可以表心意。
原本商议去饭店,那里地方大,不用人操心,很省事,老爷子不同意,他觉得在家热闹,还能将家里的角角落落的阴晦给冲散。
老人这样说,并不是迷信,是有一定道理,如果一个整天满脸阴霾的人,他家里也一定让人觉得阴暗,没有生机之感,而一个整天嘻嘻哈哈一脸阳光的人,他家里不管如何简陋,但生活气息无处不在,会让人亲切,亮堂。这样人就愿意到他家里聊天,玩耍,人去多了,人气就旺,屋主的精神面貌就会阳气十足。
老爷子所说的就是积攒人气,有人气的地方,一些污浊的东西就不敢进门,最后大家问了龙若尘,现在都听他的,他说随老爷子吧。
龙若尘的大舅家子女多,分的楼房没要,选了这个偏僻的四合院,以前这个地方都是有级别的人住,有了楼房,他们就不想住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了。
高村长他们开了一辆拖拉机,鸡鸭鱼肉,蔬菜都是村里提供,饭店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搬了过来,拖拉机堆了高高一摞。
不一会咚咚的剁肉声,放水洗菜声,哐啷哐啷的摞碗声,这种声音组合在一起,就是一首喜庆的美妙音乐。
民以食为天,所以,宴席就是天大的事,他会向你展示这家的殷实、和睦、人脉。
结婚、过寿、丧事,就是一场亲朋好友的大聚会,他们有多年未见过面的亲戚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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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见到的那种激动,会泛起美好或痛苦的回忆。有小孩子长成对面不识的大姑娘,有意气风发变成萎靡不振的风云人物,这是一场亲戚大碰撞,大联欢,大倾诉的重要宴会。
龙若尘成了瞩目对象,老一辈的都知道,被别人抱走是他的母亲,老舅奶快贴近脸,仔细的端详一会,便对众人说,“你看这孩子的鼻子是不是特别像小二子。”
便有老人做了肯定,老表姨对众人说,“你们看,他笑的是不是和他妈一样。”
老人们纷纷说着母亲的点点滴滴,而龙若尘很痛苦,他们哪是在回忆过去,而是在他的伤口撒盐。
崔晓茜看出表哥的痛苦,忙拉了他,说是高村长找他有事,才算解了围。
其实,老爷子早看不下去了,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