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葵和白黎连夜回到北凫,已快天明,白黎自己要去查看城中的情况,让她去休息一会儿,但弓葵在这个时候,是坐不住的。
她顺路在北凫的路上走了走,受毁的地方很多,能安置城民的地方寥寥无几,而且她还拒绝了左丘明的帮助,她发愁不已,北凫要如何安置才好。
“弓葵姑娘!”
这时路旁的小伙计看到弓葵在金壶楼前路过,赶紧小跑了出来,叫住弓葵,
“弓葵姑娘,您回来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就是顺路看看。”她抬头看了一眼金壶楼还算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宾客全无。
小伙计和善,尤其见到弓葵,态度大不相同,“弓葵姑娘,不如您在此休息一会儿吧,正好今日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在我这歇脚,您不妨见一见?”
弓葵奇怪的目光向金壶楼瞥了一眼,小伙计口中的客人应该不是普通的客人,不然小伙计也不会让她去见一面,“是何人?你认识的吗?”
“认识倒还是高攀了,只是我对那位客人脸熟,不是个寻常的客人,所以…”小伙计说到这,有点难为情,“我就一直在此张望,想着姑娘还是见一面为好。”
小伙计是真心想她去见一见这位神秘的客人,弓葵倒也有了好奇心,小伙计肯定不会说谎害她,“那我去看看,人在哪?”
小伙计让开一步,低声道:“在楼上的雅间,我带姑娘上去。”
小伙计一路引路,金壶楼今日无人,二楼最里边的一间雅间门前有一个黑衣男子,腰间一把银剑,面色犀利。
“这位小哥,这是弓葵姑娘,可否见你家主人一面?”小伙计说道。
守门的黑衣男子不加思索,直接痛快的打开了房门,弓葵对这种气势有些熟悉,她缓缓走进去后,房门重新关上。
房内,一身墨色衣衫的水袍,长发青丝的挺拔身影,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乱况,弓葵终于明白小伙计的用意了,这个人,的确值得要见一见的。
“这的小伙计非要我见你,劝我上来,以往你是来过北凫的吧?”如若不然,小伙计不会还能混个脸熟。
楚殊回过头,冷峭的侧颜见到弓葵缓和了一下,“是个会看眼色的伙计,他能劝你上来,也省了我去找你的时间。”
楚殊伸手示意让她坐下,“南阁的事还没有结束,我知道你也会问,今日我不如自己和你说清楚。”
弓葵自然没有忘记南阁的事,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她自顾不暇,没想到楚殊会主动来了,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起问个清楚。
她坐下,直言问道:“神龛内凝聚了冥灯的魂魄,是万怒候吧?”
“是。”楚殊坦然承认。
弓葵垂眸,她只是不懂万怒候一个千年无恶不作的魔头,又是杀了楚古翁的仇人,楚殊为何要召回万怒候的魂魄,还铸冥灯。
“但是冥灯中只有万怒候的一魂,我要的是万怒候的三魂七魄,”楚殊直言快语,“你肯定很不理解我为何这么做。”
“正是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没有在晋州府说出冥灯的事,”她知道冥灯的重要性,万怒候的一魂在冥灯之中,肯定是一个大罪,但是她相信了楚殊,他不会复活一个杀了自己先祖的恶人,所以她想听的就是楚殊的解释,
“你收集万怒候的三魂七魄,不会是要复活他吧?”
召集逝者的三魂七魄凝聚冥灯,倾注仙力,时日一到,就可重铸肉身复活。
但是这个时间,少则百年,多则千年。
“当然不是,我发现万怒候当年只是魂飞魄散,但还没有到灰飞烟灭的地步,于是我瞒下了天界试图找到万怒候的三魂七魄,神龛冥灯中的只是万怒候的一魂,其他的两魂和七魄我还没有找到,”楚殊抬眼,细细解释着,
“至于为何,我是先发现有别人在凝聚万怒候的三魂七魄,企图不轨,用心不良,所以我才要先人一步找到万怒候的三魂七魄,将万怒候的三魂七魄封置,以免被不轨之徒得逞。”
弓葵对此心存疑虑,“除了你,还有人在召集万怒候的三魂七魄?”
“没错,但试想谁会想凝聚万怒候三魂七魄,甚至想让他重生,总之这不是好事,我故而才要去先人一步找到一魂,将其放在了神龛下,用先祖楚古翁的铭文镇压。”楚殊句句真挚,弓葵勉强先相信。
弓葵暂且相信楚殊的话,按楚殊所说,冥灯中仅仅有万怒候的一魂,但就已经那么厉害了,她毫无还手之力,倘若是凝聚了三魂七魄,让万怒候重生,还不知是什么样的大祸。
“但你瞒下天帝,一旦暴露,整个南阁都会受到牵连,你大可直接禀报天帝,让天帝去查,万怒候死而不僵,你可镇住一魂,但三魂七魄你真的都能镇住吗?!”
弓葵问出了楚殊也担忧之事,万怒候的一魂就已经很难镇住了,倘若没有冥灯和神龛的铭文,肯定会暴露无遗。
“天帝…我想过,但是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楚殊抬眼,为难中神色中微带肃穆,“天界,也有内鬼!”
弓葵惊愕,脱口而出,“什么?!”
楚殊一句话,提起了她的心,她刚刚对天界有了更大的信任,却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