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葵声落,钱铁匠一愣,霎时抬头,看到弓葵惊慌道:“姑娘,你何苦追着我不放啊!”
弓葵抬眸,厉色道,“你若不心虚,上次见我跑什么?”
“我…”钱铁匠刚说一个字,向弓葵身后看去,霎时脸色大变,双唇抖动,迅速低了头,“楚…楚公子!”
弓葵迅速回过头,只见身后是一袭黑衣的楚殊,脸色阴沉,眸色暗如黑幕,他的出现,这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很黯淡,更加冷漠。
楚殊目光未在钱铁匠身上停留,异样的看向弓葵,冷冽寒光般的眼神射在弓葵身上,
“我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闯神龛,原来是你!”
钱铁匠打了个寒噤,颤颤巍巍道,“楚公子…我没想进来,是她…拿着刀胁迫我进来的…楚公子饶了我吧…”
弓葵自知没有理,是她闯了进来,有错在先,她坦然道:“是我威胁他进来的,他就是我一直再找的凤凉城铁匠铺的钱铁匠,私自闯你南阁是我的错,我只想这个人。”
楚殊深邃的眸中格外镇定,冷声道:“钱铁匠。”
钱铁匠瑟瑟发抖,“在,楚公子…您有何吩咐?”
“告诉她她想知道的,”楚殊漠然,“保证句句属实,如果说谎,拔了你的舌头!”
“是…楚公子。”钱铁匠微微抬头,“姑娘,您…尽管问,我一定坦诚相告。”
弓葵虽琢磨不透楚殊什么用意,但当下是一个机会,她直问道:“你是不是制过一种银钉?”
“银钉…”钱铁匠急的赶紧想,连连点头,“是,制过一种,长两寸刻龟纹的银钉,在凤凉城时所打的…”
“银钉的买家是谁?!”弓葵追厉色问道。
“买家…是……”钱铁匠犹豫了,惶惶不安的低头道,“买家是…南阁,楚…楚公子!”
弓葵定眸,她转向楚殊,楚殊则依然淡定自若,她拿出了自己的银钉,放在钱铁匠眼前,“是不是这个?!”
钱铁匠抬头细细端详了半响,摇头道:“这不是我打的,姑娘,这等优质银钉的制材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银石,还有这手艺极好,肯定不是我这等铁匠会打的,而且…这图纹路子我也没见过,我那是龟纹,铁模子印上去的,纵横交错,这个图纹明显就是工匠手艺特意画上去的。”
弓葵定眸,“你确定不是为了自己开脱,随口说的?”
“姑娘,当着楚公子的面,我不敢说谎啊!”钱铁匠连忙跑到门前,在角落里用力抠出了一根银钉,给她拿过来,“姑娘,你看,这是我在凤凉城给楚公子打的银钉,是专门机关所用,我这种银钉一看就是不如你手里那个,我这个粗制滥造,手艺没那么精。”
弓葵把两个银钉对比一番,仔细看过后,的确是不一样,钱铁匠的银钉粗糙耐磨合,图纹这么看也不一样。
她当时误以为是这种银钉,是因为流入北凫时,已经磨损严重,看不出什么,现在看来,钱铁匠的银钉,并不是她要找的。
弓葵转念想道,“我那日去凤凉城找你时,你为何要跑,还说也有其他人找过你?”
“误会呀…姑娘!”钱铁匠委屈道,“实不相瞒,我用铁屑掺了银灰里,给打成银钉卖了出去不少,但被人发现了我掺了假,其实我就是想多赚点还赌债…我还以为那天你也是来找我要假料钱的…所以…我就跑了。”
弓葵顿时失望透顶,也就是说她追了几天的钱铁匠也是个没用的线索,银钉还是另有其人,和南阁也没有关系。
她还是一无所获……
“楚公子,那我…是不是能走了?”钱铁匠灰溜溜的赶紧离开。
谁知,楚殊一手一股力气拉回了钱铁匠,钱铁匠在他手里,生生被扭断了脖子,当场断了气。
楚殊毫无感情,将钱铁匠的尸体扔在地上,弓葵惊愕失色,不明白楚殊为何要杀了钱铁匠,“你为何要杀了他?!”
楚殊缓缓抬头,“门后,谁也不能踏入,我的规矩就必须遵守。”
这一刻弓葵意识到了楚殊的冷血,他不仅仅阴险,也甚是无情,一个人命在他手里如同蝼蚁。
而这个门后,一个偌大的神龛,她不知道楚殊会如此在意,除非…神龛里,还有他不可告人的东西!
这时头上一声清脆的鸣锣声,随后一阵急促的击鼓声,鼓声鼎沸,楚殊泰然自若,“这上面正是祭台,七城祭祖要开始了!”
楚殊流露出异样的目光,“你也看见了神龛,七城祭祖结束时,便是你葬身之时!”
弓葵感觉到楚殊的杀气时,楚殊措不及防的打了她一掌,她被震开数丈远,正入神龛中,楚殊面无表情,回身一离开,挥手关上了神龛的机关门。
弓葵仓皇失措,她试图打开机关门,却毫无办法,她喊道:“楚殊,你放我出去!楚殊!”
她无论怎么喊,外面没有一丝动静,门外的楚殊嘴角勾起,“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成心找死!”
他信步离开,弓葵此时对神龛里面的危险还一无所知,不明白楚殊那句,七城祭祖结束之时,便是她葬身之时是什么意思。
弓葵无奈,没打不开机关门,但在这个偌大的神龛之中,机关门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