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拐拄着拐走回莲花苑,后花园景色脱俗,湖水清冽见底,两条鱼儿跃然相争而上,凤仙君一袭白袍,站在湖边投喂鱼儿。
李大拐叹道:“还是凤仙君清雅,家门口起了火也不出门看看。”
凤仙君清灵的声音,伶仃如泉,“有李老和晋洲府在,轮不到我操心。”
“看来这次起火,是有人故意为之,火油都用上咯,”李大拐寻个干净地方坐下,“而且还说北凫的弓葵有嫌疑,要不我去和天帝说说?”
北凫的主子若真的在凤凉城纵火,此时必然不是小事,凤仙君一双丹凤眼,一笑百媚,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别有雅兴,“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惊动天帝,让晋洲府去查吧。”
李大拐点头,疑惑道:“那就晋洲府吧,不过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
“担心什么?”凤仙君清然笑道,“我的莲花苑就剩下我和两条鱼了,还能烧了这里不成。”
李大拐无奈摇摇头,“罢了,要我说啊,你还不如回天界,反正也是修养嘛,你都修养几百年了,何必在人间修养呢,天界何处不行?天帝也不会亏待你。”
凤仙君谈笑自若,“人间更有人情味,天界可没有。”
“你这话让天帝听了,天帝指定不乐意,还人情味…”李大拐舒了一口气,“天界谁不知道你为何在人间,天帝也就是不愿意理会你罢了,你就是想等着百嫦上仙而已。”
听到百嫦上仙这个名字,凤仙君手上停滞了一瞬,他没多言语,继续喂鱼。
李大拐开始怀旧起来,“遥想当年百嫦上仙和你叱咤风云时,我还没入天界,但名声大噪,如今真见到百嫦上仙真容的人也没几个吧,除了你天帝独一份了。”
李大拐抬头,好奇道:“不过怎么没听你说过,百嫦上仙是怎么陨的了?”
“死于一场杀戮,魂飞魄散。”
凤仙君脸上的笑意褪去,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心里颇感伤悲,事过多年,他终是有遗憾的。
“都魂飞魄散了,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非要在人间,”李大拐拍拍灰尘,起身道,“算了,我还是在凤凉城里转转,等你家门口的事处理好了我再走。”
李大拐驾着拐缓缓离开,凤仙君一人望着湖面上,回想起百嫦还在时,他们二人吵吵闹闹也不错,如今虽然有些难言之隐,但他知道,总有一天他可以等到。
多年之前那场杀戮,天界还未成,百仙众陨,他和百嫦血拼七日七夜,那时真谓是惨绝人寰,最后还是天帝力挽狂澜,在当时那场杀戮中,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
而那些活下来的人,现在也只剩下天帝,和他能悠闲快哉的活着,其他的人也终是不在了。
而百嫦,也只有他和天帝知道,百嫦其实尚在人世!
这也是他为何要等的原因,他坚信,会等到接百嫦回到天界的那一日。
…………
莲花苑外,左丘明命人将铁匠铺子里未烧尽的东西都收了回去,尤其是带了火油气味的木板,左丘明即使不说话,左丘澜也看得出来,他大哥这次绝对会再找弓葵一次。
左丘明侧目,“弓葵在凤凉城那日,你也在这里是不是?”
“我是在这,但我不觉得是弓葵干的,她来到铁匠铺子,只是追查了这里的铁匠会制她要找的那种银钉,铁匠已经跑了,她更没有理由烧铁匠铺。”左丘澜一番说辞,“而且,她就想查银钉而已,也未必要对铁匠下手,无冤无仇,单凭楚殊几句话,也不能把罪名给了她。”
左丘明脸色一变,显然左丘澜这一番话出乎他的意料,“她是最有嫌疑的人,务必会查,你未查就先给她洗脱了罪名,你又是什么立场?”
“好,那你查,”左丘澜暗讽道,“你别借机公报私仇就行。”
“你!混账话!”左丘明怒视着左丘澜离开,他也无奈,他正是因为觉得这一切都和弓葵扯上关系,才更是尤为可疑,“左丘澜,你不要不分黑白,被人迷了心智。”
竹南丢失,后有铁匠铺子被烧,没有证据是弓葵,却都指向她,其中必然是有理由。
“你弟弟没那么傻!”左丘澜先行一步赶在左丘明之前回去,他也担心自己过度的相信了弓葵,但是他内心还是偏向弓葵是清白的。
至于在暗中作梗的人,他对楚殊的怀疑,也没有消减,方才也是楚殊话语中指引了他们,楚殊是有意为之。
他回到晋洲府已经快二更,他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他掌了一盏烛火,微弱的烛光下,他写下了几行字。
放在自己的信鸽腿上,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起码他还无愧于心,他拍了拍信鸽,“一定送去北凫。”
信鸽振翅而飞,他望着窗外的繁星,吐了一口气,“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他也不止这一次破规矩了,但私自给弓葵传递消息,绝对是大错,他只希望她能有所准备,证明她是清白的。
他拿出玉石玉女来,微微一笑,丝丝缕缕的情意藏于眸中,沅有芷兮澧有兰。
然而,先发现信鸽的人,不是弓葵,而是白黎。
白黎正在外巡视,恰好看到了信鸽,就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