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苑是那附近最贵的楼盘,她大概只是想打趣自己是个万恶的有钱人,巧的是,他还真的就住在雅苑。
还没有到下班的高峰期,马路并不拥堵,车很快就开到了目的地。
两人虽然住得很近,仅仅隔了一条马路,但是和曾经是地王的雅苑不同,颜诗诗住的是城中村的自建房。虽然房东把楼房翻新过,看着并不太差,甚至还有电梯。但是被隔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豪宅雅苑一衬托,难免就显出了一种局促可怜的小家子气。
城中村基本都是握手楼,楼间距约等于无,人口密度一向超标,但现在是上班时间,城中村里住的多数是打工族,这个时间点一般来说是不应该有这么多车,这么多人的。
但是两人的车还没开到村口就进不去,抬眼望去,只见村里原本就狭窄的道路已经挤满了车辆,基本都是面包车。
颜诗诗看着眼前异常繁忙的景象,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两人下了车,唐礼抱着颜诗诗往里走。
“糟糕,大事不妙。”颜诗诗看到到面包车上贴的广告,脸色一变。
“怎么了?”唐礼不解地看向她。
“等会儿再说,我就住在前面第三栋,那栋红色楼,你快带我过去。”
唐礼见她神色紧张,也加快了脚步。两人进了门,在电梯门口等了许久。电梯好不容易到了,一开门挤得满满当当的,大件小件的,像是有人要搬家。
回想起一路走来,似乎到处都是搬东西的人,载东西的面包车,这么多人一起搬家?唐礼突然意识到了,“你们这里,是要拆迁了?”
颜诗诗脸色难看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猜,确实年初就听说好像要拆迁,但是这个村从我十几年前上中学的时候就说要拆了,没想到这次好像来真的。”
好不容易到了出租屋的门口,就看到大门上贴了一张告示。
“有没有搞错啊。”告示上写了,本村的拆迁事宜已经谈妥,要求所有租客子本周内搬走。
颜诗诗立刻给房东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就能听到那头麻将洗牌的声音。
“章阿姨,我刚才看到门口贴了告示说这个星期要搬走?”
“是啊。”
“怎么会这么突然?按照法律规定,房屋租赁合同中止需要至少提前一个月通知的。”
“我通知了啊,你自己没看微信吧。”
“章阿姨,我刚刚把我们的微信聊天记录从到尾翻过一遍了,您绝对没有提到过要提前中止合同。”
“那就电话,我电话通知你了。”
“章阿姨,电话通话也都是有记录可查的,请问您是具体是哪天通知我的。”
“反正我就是通知了,你现在就是得搬走,你问再多也没有用!”章阿姨懒得跟她解释,反正就是咬死自己已经通知过了,是颜诗诗自己的问题。
“问清楚了才能落实责任,您没有按照法律规定提前通知我,那你现在赶我走就属于是违约,不仅需要全额退还我的押金,还需要赔偿我的相应损失。”颜诗诗说话条理分明,话里透着斩钉截铁的自信,让章阿姨有点乱了分寸。
“什么损失?现在要拆的是我的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房子,难道还非得让你住啊?”章阿姨气急败坏地骂道。
“您的房子当然是您的,但您这不是收了我的钱吗?我的租约还有五个月才到期啊,我还押了两个月的押金。我们的合同没解除,你就负责我的住房,现在你突然把我赶走,我肯定是要告你的,章阿姨你还记得吧,我刚好是个当律师的,发律师信都不用花钱的,自己写就可以了。章阿姨,这附近的酒店一晚上要六百多吧?我找到地方住之前,这笔房费可都是要算在你头上的。”颜诗诗语速不紧不慢的,不断地打破章阿姨理智的防线。
“你说的什么疯话?”章阿姨被气得牌都不想打了,“不就是两个月押金吗?我转给你了!咱们两清!”
电话挂了没一会,章阿姨就把剩下的五个月租金和两个月押金的钱都转过来了,颜诗诗点了收款,想回个收到,结果发现章阿姨已经把她删除好友了。
“需要我送你去酒店吗?”唐礼好心地问。
颜诗诗回头盯着他上下打量,她仔细盘算了一下,自己今天先是为了救唐医生扭伤了脚,然后又为了唐礼这个柜中人当了挡箭牌,算起来,唐礼一天就欠了自己两份人情,现在正是他回报自己的时刻。
“小礼啊,”颜诗诗握住他的手,眼神真挚地看着他,“要不你先收留我几天吧?”
唐礼非常认真地问:“我们两个,非亲非故,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你觉得合适吗?”
颜诗诗理所当然地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是gay吗?”
唐礼: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我说过的谎话会回过头来咬我一口。果然人还是不能撒谎。
见他一脸无奈,颜诗诗又说:“再说了,非亲非故又住在一起的人多了。”
唐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脸“我看你还能往哪编”。
颜诗诗半点不虚,一脸得意地说:“合租,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唐礼一愣,他也不是个何不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