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那边怎么样,暂且不提。
却说唐重被楚管家带走之后,一路来到了内宅。
唐重越走,越觉得奇怪。
他还以为楚管家要带自己回去原先自己的住处,或者去他的房间收拾行李。
没成想,楚管家却把唐重带到了唐老爷的居所。
自从唐老爷患病之后,他就独自一人居住在这间屋子之内,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如张氏、楚管家、唐玄等人可以进出之外,其余人他一概不见。
一些重要的客人,唐老爷也是强打精神,化妆之后,在旁人的搀扶下去书房见客。
俩人过来的时候,阿秋已经在这儿了。
她就坐在对着床头的那张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那张床,黯然神伤,眼泪仍是流个不停。
楚管家知道阿秋的经历,这孩子他也是看着长大的,心疼的走上前去,用袖子帮阿秋擦了擦泪水。
阿秋抬起头,一只手抓着楚管家的衣襟,十分无助的道:“楚老,为什么?老爷他为什么走的这么早,夫人也是……这不公平……”
唐重听着阿秋的话,整颗心都揪在一块了。
此时楚管家也是抹着眼泪道:“世事无常啊孩子,这个世道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咱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记住他们,然后活下去。
不然的话,恐怕连记得他们的人都没有了。”
“呜呜呜……”
阿秋掩面而泣,唐重看着哭泣的阿秋,鼻子也是一酸,气氛到这儿了,他唐重又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感染。
这时,就听楚管家说道:“大少爷,老奴之所以要带您来这里,是有一样东西,要请您过目。”
唐重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楚管家就接着说道:“看完它们,或许您就能明白,老爷为何要这么做,老奴又为何要这么做了。”
说着,楚管家就从床下,拉出来一个箱子。
这箱子比起后世的行李箱,还要大上一号,但楚管家拉出来的时候并不费劲,所以里面装的东西,应该不算太重。
唐重上前帮忙,两人就把这口箱子抬到了桌上。
随后楚管家把箱子打开,唐重往里一看,里面满是包好的信件,有的厚,有的薄,都整整齐齐的摞在一块,一摞是一摞。
“这是……”
唐重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楚管家哀伤的说道:“大少爷,自从您不得已离开唐府之后,老爷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您。
但是碍于张氏,老爷没法跟您往来的太过密切。
当年的事情,老爷都知道了。之所以老爷保持沉默,不仅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的缘故,同时老爷也是为了保护您。
张氏只想把您赶出去,没想别的。但如果在这之后您还跟府上来往的过于密切,恐怕张氏就会生出别的念头。
正因如此,老爷忧心如焚,才患上了心病。
柳仙长过来看过几次,都无力施治,只能维持病情,他说最好的办法,还是心病要用心药医。
可当时张氏身怀六甲,老爷有心对她下手,又顾及她腹中的胎儿。
好不容易等到胎儿出世,也就是四娘子,唐老爷见这孩子太过可爱,又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于是就再度忍耐下来。
哪知昨天夜里老爷他就走了,这真是……真是……唉!”
楚管家边说边流泪,说到最后没说下去,但一声长叹,已经代表了他心中的所想。
唐重缓缓抽出一封信来,打开抖出里面的信件。
“吾儿重亲启:
从汝去第,已有三月余,吾心念汝甚,然不能对,吾亦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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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修书一封,思虑良久,定不将此寄于汝。
假令将来有暇,或汝能读此书。
吾体甚差,每入夜,常惊寤于魇而不得睡,直至天明。
每逢此时,吾辄思之,此时之汝,正举何为?
酣然大睡乎?亦或与吾相同,辗转而不能入眠乎?
假使汝此刻居于第中,吾尚可去而望汝,以解思念。
吾往汝室,然汝不在,空空如也,吾心甚悲。
吾为父,汝为子,何以至此也?”
唐重紧接着又展开第二封:
“吾儿重亲启:
从汝去第,已有一十六日,吾心念汝甚,然不能对,吾亦痛之。
今修书一封,思虑良久,定不将此寄于汝。
假令将来有暇,或汝能读此书。
汝正何举?可有念吾?
今为汝之母难,不知汝尚记乎?
吾犹记,汝初生之时,弱呼微吸,稳婆恐汝不得活,告知于吾。
然吾得见之时,汝忽啼哭不止,声音嘹亮,几刺云霄。
言而不畏汝笑,时吾涕泪纵横,如得至宝。
吾儿,汝自幼体弱多病,如今孤身在外,应当处处注意。
患病虽有药,然俗语有云,是药三分毒,望汝多多留意……”
唐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又打开了第三封:
“吾儿重亲启:
从汝去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