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厚重的窗帘遮掩得严丝合缝的昏暗房间里,江暮寒慵懒的靠在柔软的沙发里优雅的品着红酒。
喝完一杯,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懒洋洋的开口:“江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站在沙发后的江津闻言回道:“多谢主人记挂,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江暮寒似乎是困倦了一般,悠悠打了个哈欠:“真不愧是我的狗,命跟我一样大。”
江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他说成是狗,脸上带着一种十分忠诚的笑容:“能成为主人的狗是江津的荣幸。”
“当我的狗,首先就得要命硬。江津,你要活得比我久,你要是死在了我前面,我可是不会替你收尸的。”
江津脸上笑容不变:“江津明白的。”
他不会死在主人的前面,只会和主人一起死。
因为他是他的狗,一条从小就跟在他身边,被他养大的狗。
江暮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着身影几乎都隐匿于黑暗之中的男人,江津忍不住问道:“主人,您为什么要提醒陆文清,关于陆念深身边女人的事?”
主人的目的不是打败陆念深,让陆念深死吗。
为什么放着陆念深不找,反而要去找他身边的女人呢。
江暮寒挑了挑眉:“因为我发现一个更有趣的玩法。让一个人死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让对方生不如死,那才有趣呢。
我今晚这么说了,陆文清那个没脑子的废物一定会把主意打到陆念深女人的身上。
我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看看,那个女人对于陆念深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值不值得我出手。”
如果那个女人对于陆念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那他把人抢走,让陆念深永失所爱,他岂不是就能令陆念深终日痛不欲生?
光是想想他就有些激动了呢。
江暮寒说着这话时,并没有看到身后江津微微敛了敛眼。
他一直觉得主人活得很悲哀。
人生悲哀,名字也悲哀。
生活在黑暗之中从未接触过光明和温暖,可名字却有着破晓之意。
岁暮天涯客,寒窗欲晓时。
其实,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他自己走出来,他就能如他的名字一般,迎接破晓新生。
只是他……
“主人,外面阳光很好,其实偶尔可以把窗帘拉开。”
江津小心翼翼的提议。
江暮寒骨节分明的指间端着酒杯轻轻摇晃,暗红的液体在杯中撞着透明杯壁,掀起一阵阵涟漪。
是像血一样好看的颜色。
他抬头看了眼厚重的窗帘,阳光全都被挡在了外面。
“或许是挺好的。”江暮寒语气淡淡,“可是我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环境。”
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癫狂之色。
酒杯被他大力的扔到地上,随之面前茶几上摆放的一切物品全被他一臂扫落在地。
“阳光有什么好的,我不稀罕!我一点都不稀罕!”
他咆哮着站起来,转身一拳头重重打在了江津的脸上。
“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狗!下次再说这种越距的话,我拔了你的舌头!”
江津默默忍受着脸上的疼痛,什么都没说深深低下了头。
是他不好,又触到主人的痛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