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叫小雁子,今年十七岁。
我想过人生就算再痛苦,生命中也总有能留于心中的一丝甜,撑着你走过那段痛苦。而这个女孩的十七年生命中,没有更苦,只有最苦。
小雁子边抽泣边向我们娓娓道来她的遭遇。实在不想女孩自揭伤疤,让她再次痛苦。我决定亲眼去看。
我借了她一魄放于自身,便与她心意相同,承了共同的记忆。灵书将她封于体内去陪被我收服的婴灵了。彼岸也想同行,我同意了。我与彼岸牵手,一阵天旋地转,便入了女孩的人生。我将亲眼看见她从出生到寻死的所有记忆。
某某年的冬月,一个孩子降生在白雪皑皑的春城。此时正赶上响应号召少生优生的年代。
她没有赶上一个好时间,在这个正是控制人囗的时间出生,她成了一个本就不受欢迎的超生人囗。因为她上面原本就有一个大她十三岁的哥哥。
雁子妈生她时已经快奔四十了,算是老来得女,拖着大肚子在没有丈夫也没有家人陪同下,拼死产下了这个孩子。
我随着小雁子的记忆同她一起降生,看到了把她带到这世上的第一个血肉之亲。母女相连,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而起,她便是小雁子因果中的那个因。我也因此看见了一个母亲的一生。
雁子妈出生山城。妈妈的人生并不幸福,可以用多灾多难来形容。她那个时代,更是个不言而喻的时代。在那个不包容的时代,哪有什么自由独立可说,人们信奉传统,多数重男轻女。女人如浮萍般依照老规矩本着再家从父出嫁从夫的习俗活着。
雁子妈上有一个哥哥,是家中独子,倍受宠爱,下有四个妹妹,全靠这个长姐带。父母为生计成日忙得不可开交,长姐如母,她便早早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吃不上喝不上,脏活累活她全上。至于文化水平,连自己的名都不会写。熬着熬着妹妹们都大了,她也成了家里的老姑娘,从完父也该从夫了。
直到与丈夫成婚,彼此见面次数也没超过一个手掌。脾气秉性更是不得而之,可父母都说这桩婚事好,亏不了她,生生别黄了一个要许她一辈子的知青,匆匆让她出了嫁。
好不好谁知道呢?哪个又关心呢?父母只知道她嫁了,家里就多了五百块钱,一块手表,能让长子奉上聘礼,成家立业娶媳妇传宗接接代了。至于以后的生活,顺其自然,自己磨练吧。至于那个知青他也拿不出来这些钱来呀,也不能怪他们捧打鸳鸯了,只能说有缘无份。
长兄如愿娶妻生子,她也跟着丈夫去了遥远的北方,从此与家人天各一方。
女人只有成了家才能知道另一半究竟是人还是鬼。可装一时装不了一世的。等回了丈夫家,男人便露了原型,酗洒暴力,成天对她非打即骂,让她过得生不如死。直到第一个孩子的降生,这日子才算有了点盼头,可不知男人又从哪听说了她与知青的事,认准了女人不守妇道,不干净有外心,那儿子也不是他的,又变本加利对她更加凶狠残暴了。
为了孩子她也只能生生受了这些委屈,不受也不行,没有回头路,那个时代哪有女人敢提离婚呀,男人威胁她,敢跑弄她全家。
后来她从婆婆那才知道原来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钱,那笔已经给长兄娶了亲,原本是她的彩礼钱,男人娶她时就打了主意了,五百块至少得拿回来一半,那个时代有嫁妆一说,就是女方父母也得回点礼做陪嫁,女婿才有面。
可巧就巧在兄长的岳家也要五百块钱一块手表,不然不嫁女,父母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分也没给她留,全给了兄长娶媳妇了。最后在男人带她回家时,连床棉被也没给她带着。
男人从此就恨上了,觉得岳父母把他当了冤大头了。娶完她又觉得她不值钱,自己亏死了,变本加利想从她身上讨回点啥,给自己当牛做马也是她应该受着的。
婆婆也管不了什么,她也是这么受过来的,除了劝她多忍,啥也帮不了。
女人在父家熬着如今到夫家更得熬着。唯一活着的盼头就是这个儿子,盼儿子长大,她也能出头了。可惜歹竹注定出不了好笋,这孩子随了男人家的劣根了,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小就大错误不犯,小麻烦不断,才十多岁出头,就成了人见人厌狗见狗烦的祸害了。
无师自通的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十三岁那年祸害了人家一清白小姑娘,被人家父母追着砍,倾家荡产赔了人家钱后,也被全村驱逐了,为保他命男人带着她和男孩,自此搬离祖宅,辗转春城,投靠她嫁去春城的四妹去了。
经此一事,原本指望父子能够收敛,可狗若能改了吃屎也就不叫狗了。人刻在骨子里的劣根,除非死了重造才能改。
四妹心疼大姐,对她多有帮助,也盼着这大姐夫能心疼心疼她姐。
这一眼就能看到死的日子,一点盼头也没有。丈夫好吃懒做家庭暴力,儿子不学无术不断招祸,她成天都能看见自个的死期马上就到了。
事情的转折是她再次有孕,男人再次出手伤她,这次打进了医院,大夫告诉她,她又有孩子了,孩子坚强竟然没事。亲身感受了生命的顽强,她又觉得生活有了希望,顶着快四十的高龄,她第一次为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