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然发觉,那靠在王政身边的“弥天将军安定王”张纯,竟然像是一具尸体了。这个变化从他的身体摆动,和并没有平时醉酒时发出来的呓语声,似乎都可以验证这个观点。更明显的就是,这次王政是在让店小二去准备马车后,自己就扶着他出门的。然后发觉行动不便,就很艰难的背起张纯负重前行。
并且在楼下遇到店小二后,他也没有让店小二帮忙,而是自己一个人把张纯背出了酒楼。这一切的迹象,都向着那个更黑暗的真相发展。更何况左慈仙师为何这段时间,要天天来这家酒楼吃饭?而且每天中午都来,坐的位置还正好可以看到张纯与王政二人吃饭的房间?
左慈道人说道:“依依吃饱了吗?咱们一起下楼去吧。”
陈依然被左慈仙师给叫醒了,她赶忙从思考中收回了心神,起身跟随在仙师身后,一起下楼。陈依然吃的并不多,所以早就吃饱了。而且每次两人离开,都是在张纯和王政离开之后,所以她也早已习惯了这种安排。只不过今天,依依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具体什么事情,她也说不清楚。
就这样两人一起出了酒楼,这次行走的方向,却与平日里不同。但是陈依然很快就已经知道目的地了,因为左慈道人带着她来过,就是张纯张将军在柳城的府邸。张纯一直负责乌桓的财政大权,所以他的府邸自然是修建的气势磅礴,宏伟大气,满满的中原气息。张府内楼台亭阁,小桥流水,真是美不胜收啊。
左慈道人带着陈依然飘然进入张纯的府邸,并且施法用上了隐身符。此时左慈道人告诉陈依然道:“依依,你等一下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发声就好,只需要跟着我一起就好。不管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现在任何人都看不到你我二人的身影。我是来确定一件事的,然后好确定那些财宝是不义之财。”
陈依然点了点头,就跟随在左慈仙师身旁。不知道仙师用什么方法,两人竟然直接穿墙而入,进入到了一间大房间内。而这里依依又看到了那个叫王政的人,而此时“弥天将军安定王”张纯已经躺倒在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政正在房间内和一人交谈着:“那步度根能不能今晚就来到柳城啊?轲比能先到也行啊?单凭我手下这几十人,根本就没把握控制柳城!张纯的手下将士们,又不会完全听命于我!关靖关大人啊,您还是太心急了,可不要把我给害惨了就好……”
那关靖说道:“王大人,张纯一直都吞服着你给他下的慢性毒药,算来也就是这几日要发作了。难道你真的想等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了,再动手不成?那样的话,才是仓皇起事呢?
今日算起来,才是刚刚好!我认为你应该先去宝库内取出些金银来,先发给你的那些手下人。然后就可以利用好张纯之死,让张纯手下的这些将士们,都为你所用!让他们在柳城内制造混乱,先对乌桓人进行洗礼!”
王政说道:“宝库钥匙我早就拿到手啦,只是这宝库内的财宝,我们要如何分配呢?关大人,小可甘冒这么大风险,才替骑都尉公孙瓒报仇雪恨了,这宝库内的财宝,可一定要多给我分些……”
关靖哈哈大笑道:“王大人,这宝库内的财宝,你我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又怎么好确定给你分多少?我空口无凭,直接说给你五万两黄金,五万两白银,但是打开后,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财,你又要我如何分配给你啊?这样吧,我们俩现在就进宝库一趟,你意下如何啊?”
王政说道:“那又有何不可?我们俩现在就去宝库一趟!让你亲眼所见,乌桓的丘力居宝库的样子!只不过丘力居的宝库不在张纯府上,离这里也有些距离。但是我和张纯大人一起进去过好几次了,只不过从来没有在里面逛过。现在容易了,只要拿着张纯的信物就可以随时进入,正好我们俩一起去取些金银出来。”
说着话,只见王政已经从身上取出一个印章和令箭,在关靖面前晃了晃。关靖也不犹豫,顺手把张纯的尸体搬到旁边的那张床上,并且把他盖了起来。然后就拉着王政走出了房间。富贵险中求,自己不亲眼所见那宝库的规模,也不好说动步度根和轲比能二人拼命进攻柳城。
到现在这个时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原来关靖来到柳城,先找到王政,劝说他要想方设法博得张纯的绝对信任,今后会有大用。然后就又轻车简从,找到了来到幽州境内,正在犹豫不前的鲜卑王族步度根,恳求他进攻柳城,好助骑都尉公孙瓒一臂之力。
那步度根答应的很干脆,却向自己摆明了难度。他一直强调,现在幽州境内这支由轲比能率领的鲜卑部族,已经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现在自己是缺兵少粮,没有足够多的勇士,连内部矛盾都解决不了,又何能用兵,去进攻柳城呢?自己不是不帮,而是无能为力啊!
关靖又如何不知道步度根的想法?鲜卑族和骑都尉公孙瓒本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而公孙瓒此时又被辽西乌桓丘力居,兵困在管子城,自己又凭什么?让这鲜卑王族步度根好为己用呢?关靖很清楚,自己除了利用鲜卑与乌桓两族的世代仇杀,和柳城内有大量“宝货”做诱饵,根本就没有其他方法,能够让步度根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