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宇对姜万罡相当无语,指着身后的瓷窑道:“大将军,这瓷窑不是你一家的,有我钟家的份,在合叔回来之前,我不会让你砸。”
“滚一边去,一个小兵,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姜万罡很愤怒,指着带兵拦在瓷窑前的秦三郎质问:“秦三郎,你当真不让本将军砸了这妖窑?!”
秦三郎立刀在身前,看着姜万罡,斩钉截铁的道:“第一,这不是妖窑,是能给咱们赚钱的瓷窑。第二,末将不会让大将军砸了瓷窑,砸了它,让外面那些伤病将士怎么过活?!”
姜万罡:“住口,别拿伤病将士做挡箭牌,本将错信你了,瓷窑坊的事儿,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本将!”
秦三郎眉眼不动,依然立身正目的看着姜万罡,道:“大将军严重了,末将从来没有算计过您,只是在做对的事儿,做瓷器生意能给咱们,能给同袍战友们带来好处,末将就做了。”
姜万罡冷笑:“呵,行,真没看出来,你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说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本将军说不过你,可你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你说想要抗戎就必须团结,把南北将士扭成一股绳,可如今这瓷窑生意坏了我跟侯爷的关系,外头都传我已经跟侯爷决裂,所以才敢做瓷器生意跟他对抗的……谣言已经传到这种程度,要是本将军不把这妖窑给砸了,如何破外面的谣言?你给本将军滚开,否则本将军就用军法砍了你!”
孟鸿听到这里,终于冷笑出声:“又是因为许尤……我真不明白,你这辈子到底是为谁活着?许尤是救过你,可你已经把命还给过他几次了,还不够吗?”
姜万罡身手不错,早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听见孟鸿的话,是冷笑道:“竖子,你终于敢出声了?要不是你先斩后奏,在府城打了侯爷家的脸面,让外人以为我跟侯爷已经决裂,我用得着来砸这瓷窑!”
孟鸿提步,走到秦三郎身边,跟秦三郎并肩站着,直面姜万罡,道:“我不会让你砸了这瓷窑,这是那些伤病将士后半辈子的生路,你砸了就是要他们的命,你敢因为许尤要我同袍战友的命,我就……”
孟鸿突然停下不说了。
姜万罡冷笑:“你就如何?又想撒泼打滚吗,可这事儿已经涉及到侯爷与我的关系,你撒泼解决不了!”
又冷下脸色,盯着他问:“还是说你想跟老子拼命?!”
孟鸿摇头:“姜叔是养大我,教我本事的人,我永远不会跟姜叔拼命,同样的,我也不会害您和姜家。”
这话说得,姜万罡的脸色好点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早就情同父子。
“你打小就跟在我身边,知道我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人,可这瓷窑不能留,留了不但会破坏我跟侯爷的关系,还会有碍抗戎大业,你们得知道个轻重!”姜万罡说到最后,是看了秦三郎一眼,提醒他,别忘记自己说过将士要团结的话。
孟鸿道:“叔,我们都不小了,知道轻重,可您知道吗?”
这话说的,差点没把姜万罡给气吐血。
又道:“我从府城回来,府城里的人只说遇热呈相瓷的神奇跟孟家的闲话,根本没人说您跟许尤决裂,防线这边的将士不团结的事儿,所以您有没有想过,这决裂的话,是谁放出来的?”
最后再加上一句:“姜叔,您不是没本事没手段,只是您从来不去查,这回为了那些伤病将士的生计,我求您去查查可以吗?”
姜万罡听得怒了:“住口,你这竖子,又在离间我跟侯爷,你可知你跑去府城作孽的时候,毒虫沟这边又起了战事,侯爷被对面的强弩伤到,如今正在刀口沟大营养伤!”
孟鸿听得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姜叔总是不愿意相信我?”
说到最后,声音是带上哽咽,竟是哭了。
姜万罡一惊,又想着,这小子难道改变策略了,这回要跟他来个苦肉计?
“别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你们赶紧滚开,本将军要砸妖窑,砸完了还得去给侯爷请罪,不能让西北这边的将士以为我跟侯爷决裂了。”姜万罡抬手,准备下令:“给你们三十个数的工夫,不让开,休怪本将军无情。”
孟鸿见他是铁了心要砸窑,是对秦三郎道:“秦老弟,你带人让开吧。”
秦三郎皱眉:“你想做什么?别胡来,还能谈的。”
孟鸿比他谁都要在乎瓷窑,不可能轻易让他带人撤走的。
孟鸿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跪下,给姜万罡磕头,足足磕了九个,是大楚的极数,磕完后,道:“姜叔,多谢您跟婶子多年以来的照顾,是我不成器,让你们费心了,以后不会了……再求一次,如果可以,请把我跟玉馨葬在一起,让她进我孟家祖坟,做我孟鸿妻。”
“住口,你在说什么胡话?想威胁老子吗?!”姜万罡怒不可遏,觉得孟鸿又在以死相逼。
孟鸿没有住口,也没有辩解,只道:“再废话一句,叔记得尽快派人赶去京城,保护婶子跟姜三妹……姜家跟许家的亲事结的很不好,可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