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信的人叫刘二井,是鹰食帮放在城里的暗桩之一,见鬼爷扶着额头的模样,以为他是气得头疼,是道:“鬼爷放心,那些嘲笑鹰爷的二两肉们都被我们揍了一顿,脸都给打歪了,保准连他们亲娘都不认不得!”
那些二两肉在楼子里嘲笑鹰爷后,他们立刻暴起,跟那些二两肉打了起来,为了证明他们鹰食帮的悍匪不是小弱鸡,打得还特别凶,把那些二两肉给打得跪地求饶。
二两肉是他们对去楼子里寻欢的客人的蔑称。
又道:“要是鬼爷还不解气,兄弟们这就去把他们给做了,把他们的脑袋挂在城门上晒几天,让他们知道嘲笑鹰爷的下场!”
“不必了。”鬼爷摇头,看向刘二井手里的纸张:“这是那些人塞给你的?”
刘二井点头:“嗯,是那些人塞的,可具体是哪个塞的不清楚。当时只顾着打人了,很混乱,打完离开后,才发现身上多了个纸张。瞧着上面写得事儿挺严重的,不敢耽搁,就给鬼爷送来了。”
这种在楼子里教训出言不逊者的事儿,是不用来禀报鬼爷的,可身上突然多了这样的纸张,刘二井只能来了。
鬼爷听罢,拿过纸张,摊开一看,惊了一把……城里的戎人竟然是巫军,且戎人巫军竟然想在北城门挖地道,到时候让戎人军队从地道进城!
要是真让他们做成了,即使到时候大楚有百万大军压在北仓府死守,戎人也能不费一兵一卒,攻占北仓府。
鬼爷是经历过生死大难的,可突然得知这事儿,也是惊出一把冷汗。
鬼爷捏着纸张,一言不发地在屋里来回走着,把路子给急得,问道:“鬼爷,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让您如此失态?
鬼爷不说话,只把纸张递给路子。
路子接过一看,大惊失色:“这,他们是怎么有脑子想出这种主意的?!”
鬼爷冷笑:“他们的脑子确实好使了,已经懂得把人迁进陇山府里住着……他们这次是来真的,剑指京城,想要夺了我们老祖宗的所有东西!”
打从前朝中后期开始,戎人就时常来陇山府打劫,可他们傻,每次洗劫过后就跑回大戎去,是从来没想过要占据府城,把戎人迁移进城里去住着。
如今却变聪明了,把人给迁过来了,这是想要入住中原,抢夺老祖宗留下的江山!
卫老国公曾经说过,戎人愚钝则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是戎人聪明,明白了迁移占据城池的好处。
如今戎人是开窍了,开始迁移进大楚城池里,想要学大楚,过上农耕经商的教化生活。
“鬼爷,如今该咋办?”路子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是道:“得赶快通知鹰爷,让他赶来坐镇。”
鬼爷点头,立刻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给鹰爷,再连同秦三郎送来的纸张,一起装进一个小铁管里:“路子,唤鹰。”
“诶。”路子立刻拿出鹰哨,正要吹响,却被刘二井给拦住了。
“鬼爷、路子,你们真信啊?”刘二井虽然把信给送来了,可他并不觉得那是真的:“如果这是戎人的圈套,咱们把鹰爷喊来,到时候戎人把鹰爷给宰了,咱们就群龙无首了。又或者戎山帮趁着鹰爷离开,直接端了咱们在西北的寨子咋办?再说了,这送信的人可信吗?他不会是戎山帮的人吧?”
刘二井很崇拜鹰爷,不想鹰爷被骗,陷入险境。
鬼爷道:“这是故人,可信。”
刘二井一惊:“啊,是故人?那我打了故人的人,鹰爷来了不会揍我吧?”
鬼爷瞅了他一眼,道:“难说,这位故人因着年纪比鹰爷他们小,打小又很正经老实,很得鹰爷他们的宠,你打了他的人,鹰爷肯定会不高兴。”
不过鹰爷更不高兴的,应该是小侯爷给大楚做了百户,要是鹰爷知道这个消息,怕是要气得杀了他!
刘二井快哭了:“鬼爷,您要救救我啊,我哪里知道这是鹰爷的故人?实在是他们骂人的话太损了,我是为了维护鹰爷的名声才动手的。”
吕老爷在旁边道:“二井,咱们鹰食帮历来赏罚分明,鹰爷还能因为这事儿削你不成,赶紧收起你那张哭丧脸,打起精神来听鬼爷的吩咐。”
鬼爷:“……”
你可别把这话说得太早了,鹰爷极其护短,没准还真会打刘二井一顿。
“路子,立马唤鹰送信。再给城外山上的人、村里的人、大梁府的人、金田府的人送信,让他们避开戎人暗探,速速往北仓府赶来。”鬼爷开始吩咐着:“二井,通知城里的人,把你们可信的,能用的人都找出来,盯着杨家木炭作坊。”
“老吕,杨家不是跟你家订了牲口吗?是这两天交牲口吧?动个手脚,到时候咱们的人好借着给牲口看病的理由,去木炭作坊查看。”
“是。”吕老爷应着,见鬼爷这么重视这事儿,不敢怠慢,细细的把自己想出来的法子说了一遍,确定戎人巫军不会发现是故意的后,这才敢去办。
不过鬼爷交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