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广同不是别人,正是他那膈应人的妹夫。
他大妹尚秀玉自打嫁给林广同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五年里被害得落了两胎,整个人都憔悴了。
可林广同跟瞎了一样看不到,是在外寻花问柳,偶尔回了家也是歇在小妾屋里,是根本不去看秀玉。
还嫌弃尚家的门第不如他家,对秀玉各种冷嘲热讽。
这回不知道发什么疯,得知三妹尚秀丹要跟顾庆粮定亲后,竟然从临河府赶来了,连林广同的老娘跟妹子都来了。
给的说辞是秀玉这几年在林家过得不好,趁着三妹定亲,带她回娘家看看,散散心。等心情好了,看能不能怀上?
这话尚子翔是不信的,总觉得林家在打什么歪主意?
可家里都在忙着秀丹的亲事,是没空理会林家母子三人。
顾尚两家的定亲礼是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等尚秀丹按照规矩,给顾庆粮送了一身衣服,两人见过一面后,才算完事。
“成了成了,给你们两家道喜了!”金媒人是笑得合不拢嘴,这顾家跟尚家出手都很大方,她帮着走个定亲礼,是拿了三十两银子的红封,再家上顾庆粮家给的三十两酬劳,以及罗家给的媒人钱,她这一趟是赚了将近二百两银子,足够吃两年的。
尚里长也是高兴得不行:“金媒人辛苦了,给你们备了一桌上好的席面,你带着手底下的去吃吧。”
“诶,多谢您嘞。”金媒人忙活这么久也饿了,带着丫鬟、婆子、以及奏喜乐的师父们去吃席了。
其他来恭喜的宾客也纷纷入席开吃。
至于秦顾罗田几家,他们是上宾,由尚里长亲自招待:“大木、大林、大山、大富,走,咱们吃席去。家里菜的味道虽然不及延福楼,但分量足,咱们可以敞开了肚皮吃。”
顾大木比较闷,顾大林是笑着道:“那敢情好,我们是乡下人,不爱吃那太精细的东西,就喜欢分量足的。”
这话说得几家人都笑了。
林广同却是无声嗤笑着:连去酒楼定个席面的银子都没有,真是一群穷鬼,尚家这门亲事他家真是结亏了!
早知道尚家这么穷,他当初根本不会娶尚秀玉。
不过娘交代了,说月云没能攀上施知府家的公子,还坏了身子,在临河府府城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这个顾锦安不错,是江淮的小三元郎,又认识不少贵人,家里还有赚大钱的营生,月云要是嫁给他,家里能拿到不少好处。
顾锦安是被林广同看得心生厌恶,却不好发作,只好忍了,跟着尚里长、尚秀才一起去吃席。
怎知这个林广同是个没教养的,正吃着饭就问他:“顾老弟,你二十了吧,怎么还没定亲?”
坐在隔壁桌的程哥儿:“……”
好嘛,又来了,为啥所有人都盯着他家大哥的亲事不放?
顾锦安倒是很淡定,看一眼林广同,道:“某发过誓,要考上举人后才说亲,如今只是个小小秀才,不敢言成家之事儿。”
顾锦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冷淡,但凡是个人就能听出来他已然不喜。
可林广同却道:“科举难,哪是那么容易考上。你都二十了,应该早点说亲成家才是。”
又在心里骂顾锦安,他娘的,你是故意嘲笑老子吗?你都考上秀才了还不满意,老子可是连个童生都不是!
尚老二听罢,觉得很是丢脸,压着火气对林广同道:“同哥儿,这是安哥儿自己的事儿,没啥好问的。这道汇河鲜味道不错,咱们田福县人都爱吃,你尝尝。”
说着是给林广同夹了一筷子汇河鲜。
可林广同是嫌弃的看着那道汇河鲜,很不给面子的道:“这河里捉的小鱼能吃?鱼刺扎死人了,我们临河府的人都不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啪一声,尚里长是脸色黑透,拍了桌子,盯着林广同道:“玉姐儿相公,你吃不吃?不吃就回屋休息去。”
老二可是他的岳父,岳父亲自夹菜,不吃就算了,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林家到底有没有家教?
林广同是从心底里看不起尚家,见尚里长生气了也不害怕,只敷衍一句:“您老人家不必动气,我这叫做真性情,江南那边的文人狂士极爱我这样的脾气。”
尚里长是气得都抖了。
尚秀才是无语了,真性情?没教养就没教养,扯什么废话!
顾锦安也觉得这林广同不行,但他今天是来做客的,不想多事儿,就闭口不言,只吃菜。
可林广同是真的目中无人,被尚里长训过后是不知悔改,竟然把顾庆粮拽了起来,自己坐到顾锦安身边,跟他勾肩搭背,装熟络的道:“顾老弟,这年纪到了就该成亲,这样吧,为兄跟你投缘,家中有一小妹,年纪正好,你家选个日子上门提亲,咱们亲上加亲吧。”
吧你个头!
一桌子人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林广同会当众说出这样失礼的话来。
程哥儿整个人都傻了,立刻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