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么还走了呢!”
司青儿像是不把礼物送过去,就不圆满似得,说着起身抢了锦鸢手里的荷包,另一手提着裙摆,便要去追。
她起身的动作太快,快得边上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三步并作两步凑到那边去了,并很诧异的说了声:“怎么是你?”
这边的女眷们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被司青儿指着的一个丫鬟。
丫鬟低着头,脸上厚厚的脂粉,却掩盖不住脸上脖子上的青紫颜色。
“你怎么没跟你爹爹一起下大狱?还是……你们相爷府这是卖女儿了?好好的大小姐,卖给人家做丫鬟了?”
司青儿一脸纯真,声音却着实不小。
瞬间引起很多人注视之后,伸手便想摸水云微的脸:
“你这脸是怎么了,怎么脖子上也有伤?是不是新主人家打的?哎呀呀,看着就可怜呢!锦鸢……”
司青儿自说自话的叽喳没完。
扬声召唤了锦鸢,便要她跟那个躲着不肯抬头的小姐谈价钱,说是要买了水云微好好照顾,省得落在彪悍主人手里,整日要受无妄摧残。
众目睽睽,司青儿一点没给水云微解释的机会。
眼看那不知名的小姐,都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愣是毫不留情的将人家的袖子一扯,凉生逼问道:
“你是谁家的小姐,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就算云微是个破了家的卖身到你身边的贱奴,你也不能是这样打她啊!打也算了,你还带她到我们叔王府里来露脸,你这是招摇给谁看的!”
“……不,不是我带她进来的,不是啊。”
那小姐一时涨红了脸,怯怯弱弱的说着就双膝一软,跪了:
“王妃明鉴,我根本不认识她,是她在我入府时硬跟着不走的。”
“……你不认识她?水相爷家的大小姐,水云微!你竟然不认识,那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会到我们叔王府的宴席上的!”
能来叔王府赴宴的宾客,自然不会只有京中常露脸的这些人啊。
所以,这个快要吓死的小姐是谁,重要吗??
重要的是,水相爷家的大小姐,怎么会扮成丫鬟混进了叔王府啊。
一时,场面就有些奇妙起来。
而一直低着头推脱说是司青儿认错人的水云微,也终于在许多熟悉的女眷的指指点点中,攥着手抬起了头。
“云微不请自来确实有错,但云微不曾做任何不该做的事,也不曾说不该说的话,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您如今已是叔王大妃,难道还非要对云微赶尽杀绝,连云微再看王爷最后一眼的机会,都不能给吗?”
水云微说着便红了眼圈,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边上原本与司青儿相谈甚欢的女眷里,不由得也多了几个面露凄色的。
仿佛,真的是司青儿这个正室大妃,容不得水云微这种对慕九昱爱慕到极尽卑微的女人存在。
“看王爷最后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诅咒我姐夫,还是想在我姐姐的婚宴上寻死啊?天啊,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恶毒,难道就因为我姐夫不愿意搭理你,你就一定要做这种事?”
苏静仪说着,便上前两步。
侧身隔在水云微和司青儿中间后,又朗声劝司青儿道:
“……姐姐,当初姐夫说了不喜她们,要请她们离开墓园,可你还总是觉得这样会伤了她们的颜面,总是替她们说和。您现在您可看清了吗?她们这种女人啊,心思且坏着呢,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的!”
遇贱当面撕,遇婊硬碰硬,苏静仪看似柔弱,却毫不怯弱。
而她一大串肺腑之言还没说完,锦鸢等人便都挡到了她和司青儿身前。
“当初你们隔着墓门骂我姐姐不配为妃,你爹还找了许多无知乡民,以讹传讹,妄想阻止我姐姐回京,而你家那个庶妹,还差点刺杀我姐姐!现在,你又混到婚宴上来,你说,你到底是想干什么的?来人,搜她的身,可别是揣着她们水家管用的肮脏毒药进来的……”
“静仪,算了。”
司青儿等苏静仪把该撕的面具全撕光了,才像是很有顾虑似得,拉了拉苏静仪的袖子。
“算了?什么就算了?从前姐姐听了她们姐妹多少恶语,受了她们多少气,就因着她们有个做相爷的爹,连姐夫想要替您出头,您都不肯。现在她可没有做相爷的爹了,不过是个丧家犬,姐姐还怕她做什么?要我说啊!从前她如何羞辱姐姐,今儿都还回来!”
个子小小的苏静仪,说着跳起来就甩了水云微一巴掌。
伴着铿锵有力的话音,响亮的把掌声,连台子上投壶的人都给惊着了。
“别,别……”
司青儿也没想到,苏静仪真敢这么果决的出手大人。
看着弱不经风的小体格子,真要是打起来,怕是人家水云微一巴掌就能把她扇出二里地啊。。
眼看水云微被打了个踉跄,她右手拦住还要再打的苏静仪,左手顺势就拦在水云微身前。
“妹妹快别动手。她现在已经是丧家犬,日后也就是个沿街乞讨与狗争食的,咱们犯不上跟她计较太多。……哎呀,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