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魏振歧看小丑一样看着万洪兴,冷笑之中,不禁暗笑这锦阳县的百姓都是傻的?
否则,怎么会被这种愚蠢奸商欺压多年!
他冷笑着看向万洪兴,又从万洪兴那可笑的脸,缓缓看向县丞,县尉,以及还不被人摁着的草包县令窦子腾……
魏振歧冷眼看着眼前这帮酒囊饭袋,不禁后悔之前回来省亲时,没有仔细了解这些人的政绩。
再看万洪兴身后,被抓着袖子拖拽也没恼怒的“穷小子',那纯就是个套着人皮的惹祸精!
没这玩意儿在这,,他也就是厌烦个姓万的,有这货在此,他只恨出门之前没翻黄历,一时真是连个假笑都懒得往外挤。
“方才本官亲自查问过他,但你若是不信本官,那便亲自到于老板手里拿了册子仔细查问。”
魏振歧说着,便朝一旁的于老板瞥了一眼。
之前觉得这人眼熟,现在……他恨不得遁地飞天,抛了正二品的官身不要了,也不再淌这汪浑水!
众目睽睽之下,万洪兴竟真的要看客栈名册,弄得不知是魏振歧,其他县丞县尉等人也是脸色发沉。
混沌依然淡然自若,笑着将县丞刚归还的册子翻开。
并指着多日之前写了的,以工抵债的陈二蛋一名,让万洪兴好好看清。
白纸黑字就在眼前,可万洪兴却怎么都觉得那小子不对劲。
问完了来处祖籍什么的,他就揪着客商一说不肯放松,非要逼问些生意上的琐事来验证真伪。
“这位爷,您若实在对盘查审问的活儿感兴趣,明儿也去自己考个功名呗?”
陈恒吊儿郎当的斜了万洪兴两眼,见在场其他人都没说什么,于是转身便往院门外走去。
以工抵债的人要去做工了,谁再要拦着,先掏银子赔工钱!
闹剧似乎要落场了。
魏振歧已经由混沌请着,往明松醉后院的花厅走去。
“不对!这事就是不对!就算没有暗娼,那两个相约嫖妓的人呢,怎么没找出来!”
“您说的相约嫖妓的人,是那两位吗?”
拎着个水桶恰好路过的皕伍,回手便往茅房的方向一指,等万洪兴与其他人顺势张望,他咧嘴一笑,很稀奇的道:
“两个大老爷们儿玩那么花花,也不知道家里娘子知道了要怎么哭啊!”
顺着他的指引,两个依偎在茅房边上的半裸痴男,毫无遮掩的映入眼帘。
刺目,辣眼,不忍直视的画面,让魏振歧恨不得自剜双目。
“光天化日,伤风败俗,还不拖走!”
这已经是魏振歧短短几个时辰里,数不清第几次发怒了。
横眉立目吩咐了一句,他连花厅用餐的兴趣也没了,只想赶紧离开这烂污腌臜之地。
然而,他想抽身而去。
万洪兴却穷追不舍。
眼看自家派来的两个奴才像死狗一样被拖走,他猛地想到本该在二楼的女人,和一楼客房里的尸体。
那原是他绊倒于九的铁证,此时却被于九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用来对付于九的杀手锏,此时就像是藏在暗处的催命符。
心中快速思考之后,万洪兴双拳紧握,装满算计的眼眸里,赫然迸发几分狠绝之意。
“启禀尚书大人,草民要举告于九于老板,他国孝期间目无法典,擅自经营歌舞坊!”
不想败者为寇,只要胜者为王,万洪兴亮出又一招杀手锏,当场实名举报。
可他这话看在魏振歧眼里,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怎么着,为了那两个疯子的蠢话,你还要本官折腾多少差役官员来解你私欲?”
魏振歧说着便要往外走,跟在他身后的县丞大人一看事情发展的有点糟,便善意提醒了万洪兴一句:
“无凭无据的事,您还是不要说得太多。再者,窦县令的事还没弄清楚呢。”
县丞说话的声音很轻,低着头尽量做出只是从万洪兴身旁路过的样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敢得罪魏振歧,同样也不敢得罪霸王地头蛇。
京官几年回来小住一回,哄几个月也就万事大吉,可万洪兴日日都在锦阳县盘踞。
这人若是发了狠……昨晚照亮半个夜空的大火,在锦阳县的地界上,可不是什么罕见场面!
对于县丞的善意,万洪兴还以微妙一笑。
随后,他伸手便从怀里摸出一叠黄纸,双手捧着送到魏振歧面前:
“草民手中有于九遗失的铁证,请大人过目!”
所谓铁证,自然是千真万确,货真价实。
万洪兴花几万两白银买了云烟如意坊,特意写了于九的名字,为的就是此事。
可这时候,魏振歧看了那写着于九大名的各类契约,再看万洪兴的那个眼神,心中对这个人的厌恶便直线上升到了憎恨的地步。
他手捧契约环顾四周,从淡然自若的混沌,到吊儿郎当的陈恒,再到狗屁不知的县丞等人。
连个思索的时间都没费,他招手叫了混沌到跟前,直接将手里东西往混沌怀里一丢:
“若是不慎遗失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