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走出来时，沈星眠就觉得经过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但她没在意，拉着齐稚余搭上电梯，快步走出了办公楼。
在走出来的那一秒，身边的齐稚余终于绷不住了。
“卧槽，真的，眠哥，你丫的也太猛了吧？”
她是说过不介意跟拾音工作室解约，因为这么久了，她对那个乐队的感情也已经从一开始的热爱磨成了恨，甚至是憎恶。
可她真的没想到，沈星眠会给她上演这一出啊。
在她的记忆中，沈星眠上一次跟律竹对弈，也是因为她。但那时候沈星眠将她赶到录音室里了，以至于沈星眠和律竹在外面到底说了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等她歌录完之后，这件事就已经翻篇了。
直至今天。
直至今天，她终于知道沈星眠处理事情的手段——快准狠，说的话，连带着眼神，都是跟她那副可爱外表完全不沾边的反差。
在说完那句话后，齐稚余深呼吸了一下，像是终于放松了：“不过有一说一，这真的太爽了，那种diss人渣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只是……阿眠，你真的要把拾音工作室给那什么吗？”
只要沈星眠想，就可以做到，这件事，齐稚余很清楚。
但沈星眠摇了摇头：“没，至少暂时没有，我只是吓吓他的，”沈星眠笑了笑，那笑是跟刚才对律竹完全不一样的笑，温柔又宠溺的：“至少我希望，这不会成为真的。”
那句话她说的很轻，说过后，沈星眠的神情就恢复到了常态：“行了，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操心。是这样，我明天可就要进tpl了啊，所以你今天得好好珍惜珍惜我，我能这样一天到晚跟你窝在一起的日子……啧，我不敢说死，但应该还算挺珍贵的，所以，我现在想礼貌地问一下，”
明明齐稚余长得比她高，可在这一瞬，沈星眠哪怕是仰起头，脸上的表情也很可爱，却还是让齐稚余产生了一种‘眠哥好像有点霸道总裁’的错觉：“你有没有想吃的店，或者想做的事情，我可以陪你一起。”
……
两个人从地铁三号线下来的那一刻，很有默契地对看了一眼，笑了一声：“诶，那个什么老王烤肉店是在荔湾吧？”
“对对对，诶，真的，眠哥，你不行啊，别是太久没挤地铁，不习惯了吧？”
地铁三号线，俗称z城的死亡线。
齐稚余话音一落，换来的，自然是沈星眠的一记白眼。
等他们晃悠到老王烤肉店，找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坐下，齐稚余忽然道：“唔，那什么，眠哥，今晚你就不用陪我了，我……”
“你有约？”
一语戳破。
沈星眠的话刚说出口，齐稚余脸上就是一闪而过的慌张，这孩子别说真有事儿，哪怕是放在平时，那也是扯不出半句谎话的。
于是在沈星眠那略带着打量和一副‘你给我说清楚’的眼神下，齐稚余眨眨眼，连挣扎的过程都没有，就朝她点了点头，直接认了：“嗯，有约。”
不是，你有约就有约啊，直说不就行了？
沈星眠没接话，仍旧只是看着她。
用不着五秒，齐稚余再次在她的眼神底下败下阵，有些无奈又不太自然，像是想掩饰什么一般的抬手扶了扶额头，手心挡住视线，索性不看沈星眠了。
说话的声音也很轻，饶是店里的动静再大一点儿，沈星眠没准儿还听不清她说了什么：“那什么，晚上有场子，在左岸酒吧来着。”
左岸，一个在大学城里比较出名的清吧，那边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很多。
只是这话在齐稚余说出口的瞬间，沈星眠就皱起了眉头。
在左岸有场子？是跟乐队一早就定下来的吗？可是前天……
不由地，沈星眠想起前天的事情，那落在齐稚余身上的目光就更深沉了几分——没别的，哪怕是仅凭着齐稚余现在的表情，她就有理有据地怀疑，今晚的场子没准儿是跟乐队的那几个人渣在一起。
深呼吸了一下，沈星眠勉强道：“你要是不想去，也是可以直接不去的，毕竟，我们今天已经跟律竹提过解约的事情了。”
如果说一开始，在听到齐稚余说今晚有场子的时候，震惊的是沈星眠，那么现在，在沈星眠用平稳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恍惚的就是齐稚余了。
她恍惚不是因为乐队，而是因为沈星眠好像理解错了。
不过也怪她，没有说清楚。
忙不迭的，齐稚余立马朝沈星眠摇了摇头：“不，不是跟乐队的，是我自己在外面接的场子，他们自带乐手，我只负责唱就行。”
嗯哼？
沈星眠了然地挑了挑眉：“那今晚要不要我陪着？”
齐稚余：“！！！”
放在平时，沈星眠陪着她倒也没什么，她甚至会很乐意。
……但是偏就不能是今天。
有什么念头猛地在齐稚余的脑海里闪过，惹得她那原本就搭在额头上的手瞬间变得更不自然了，甚至还有些无意识般的挠了挠前额的碎发，开口说话的语速也变得磕磕巴巴：“不，不用了吧……”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