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
其实沈星眠无论再说多少遍,他沈司言再听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的。
没有人比他听得更清楚了,哪怕那时候列车飞驰而过,周遭的人声也很喧嚷。
可他更清楚地知道,在沈星眠的话语下,他的手开始抖,他恨不得自己是听错了,幻听了。
但偏偏,语音通话那边的人就是不想让他如愿。
沈星眠深的呼吸不算平稳,吸了一口气后,她的声音跟沈司言一样,很哑,带着平时哪怕是在直播撩妹,刻意压低嗓音也没有的磁性。
将沈司言那已经支离破碎,想要把江时熠打一顿的念头给捣得四分五裂:“沈司言,我说,我是国服第二,为了江时熠,我打到了国服第二。”
所以,我没有不敢。
但这句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
因为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司言那边留给她的只有短暂的呼吸声,而且是很沉重的,像受了什么刺激般的,过后,就直接将语音通话给挂断了。
在地铁上待的时间没有很长,沈星眠也没有磨蹭,除了在推开家门的那瞬间涌上来一股紧张感以外,一切正常。
门一推开,意料之中的,她看见沈司言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听见动静,沈司言的目光立刻朝她看过来,四目相接,关门声响起,沈星眠抿了抿唇:“哥,我……”
“回来了?人估摸着快要到了,你先上楼收拾一下吧。”
沈星眠怔了怔,好一会儿,才从沈司言的话语里反应过来,忙应了一声,转头朝着楼梯口——
身后,沈司言捧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有些烫,眉头皱了皱,抬眼:“等等。”
沈星眠立刻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随即,身后传来的声音语调里带着很浓烈的无奈,但细琢磨,就会发现里面的玩味儿也挺张扬的:“我就问一句,你昨天跟江时熠的……竞技场?应该是这么说吧?算了,不重要,我就是想问问,谁赢了?你要是输了的话,会不会很惨烈啊?”
……确实,很惨烈。
是有点儿意外沈司言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沈星眠思忖了一下后,索性全盘托出:“输了,但至少比友谊赛要好一点儿。江时熠不知道跟他打比赛的是女孩儿,我用了变声器,半夜里那场阴差阳错的单排,他……他还邀请我进tpl。”
哟,你倒是挺实诚啊。
沈司言眯了眯眼,在听见沈星眠说江时熠邀请她进战队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问什么呢?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都有必要问,唯独这个没必要。
不然沈星眠在地铁上那句不管不顾的‘我为了他,打到了国服第二’就跟废话似的,一点儿意义没有。
一杯茶送入口,朝还在楼梯上诚惶诚恐站着的沈星眠摆了摆手,等她人都要走到拐角处了,沈司言的声音缓缓,无奈更甚,但掺杂着的,是对她的心疼和几分哄的服软:“糖糖,其实无论你做什么事情,只要你说,哥哥都会帮你的,以前是,现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