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姑娘深吸好几口气很快缓过又惊又骇的情绪来,自从七年前随姐姐楣儿离开韦将军府后便来到此地定居,改名换姓生活七年。一年前,姐姐原本找了戸好人家,谈婚论嫁之际癸族人杀了进来,把逛街置办婚礼物什的两人全部杀害。
癸族人屡次侵犯,见惯了兵荒马乱的场面,由此听荷并未吓得惊慌失措,甚至晕过去。
见她情绪渐渐稳定,慕容恒向她问道:“请问听荷姑娘,眼前的这人可是隆州虎威营的韦将军?”
听荷点点头:“是。”
得到证实,慕容恒脑中灵光一闪,军需贪墨案的真相已然近了,只待回军营再翻查一遍。
朱将军和梓絮倒挺好奇听荷为何千里迢迢跑来这整日兵戎相向的偏僻地方,莫非得罪了韦将军?
听荷倒不吝啬,又看在别人救下自己的份上如实道来。七年前,她原名昭儿,当时只有十一岁,姐姐楣儿比她大五岁,由于父母死得早,权贵们莫名其妙将她们寻常人家的孤儿纳入奴籍,于是姐妹俩很早就在韦将军府里当婢女了。
呆了三年,姐姐楣儿渐渐长开,容貌越发明媚,无意中让当时的韦少将军相中。姐姐在将军府里呆了三年岂能不知少将军夫人的厉害,简直就是一只温柔的笑面虎,不知有多少做梦想爬上枝头的女人最后都折在那位少夫人手里。
楣儿意识到不妙赶紧跑到老爷和老夫人面前苦苦哀求,撇开自己下场会如何悲惨,但她还要照顾自己的妹妹昭儿,昭儿姿容也不差,生怕她将来长大了也逃不过与自己一样的命运。
好在老爷和老夫人仁善,多少知道自己的儿媳是哪路货色,于是恩准写下释奴文书放二人离去。
对此,慕容恒只能说姐妹俩运气挺好,能够碰上宅心仁厚的韦老将军。韦老将军在世时一生忠君爱国,贵族中难得的善人,四年前的朝堂派系不似如今这般清晰,那时的他只忠于陛下,甚至曾与丞相司空鹤商议是否要谏言陛下以仁政治国、废黜奴籍。
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慕容恒偶尔会到韦老将军府上串门,他听得清楚韦老将军在讲什么却不懂其中的涵义。之后,长大了,出去游玩得多了见得多了,慕容恒便明白了。
而今之时,韦少将军袭爵成了韦将军,他可不似韦老将军那般为人宽厚,与那些只知花天酒地、享乐跋扈的纨绔子弟无二差别,如今更是站在以晏太傅与高都统为首的中立派系当中,相当于虎威营的军权捏在晏太傅他们手中。
回到军营,慕容恒立马查阅此次战役的伤亡名单,答案果然如他所料。陛下为了震慑癸族特地在边境囤兵二十万,可惜此战勉强打了个平局,且伤亡惨重。二十万军队里除了一直驻守于此的朱家军还有其他军营调过来的人马,比如虎威营就在其列。可按照名单上记录来看,此次战役伤亡最轻的非虎威营莫属。
谨慎起见,慕容恒又以探访伤兵为由察看其他军营的军需装备,结果再一次验证他的猜测。
多个军营之中仍数虎威营的装备最为精良,其他军营次之,相较之下亦差了好多,最末的莫过于朱将军,真如梓絮所说“跟纸糊的似的”。
韦老将军麾下的虎威营在永东国中乃数一数二的精锐军队,眼下晏太傅和高都统的作为可称得上私养军队、目的不纯。
慕容恒很快参透这一点,手握兵权才有资本大干一场,晏太傅和高都统都精明着呢,他们才不会傻不拉几地去背负谋权篡位的骂名,那么必会捧个阿斗上位垂帘听政。记得他们与皇室中人交往较密切的是桓亲王世子骅。
思及此,慕容恒不由朝某女苦着眉头:“絮丫头,你是不是下手太快了点,现在人死了,许多问题变成无头案了。”
梓絮却事不关己悠哉道:“反正是个弑君夺位的东西,早死晚死都一样。另外,他生前鱼肉百姓还少嘛,早死一天能少祸害多少人呐!”
慕容恒震惊住了:“头一回听到有人能把的杀人的事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另外,你怎么知道他要弑君夺位?”
梓絮早准备好怎么回答:“我学过占卜之术,略懂皮毛而已。”
慕容恒眉头轻佻:“你还算到什么?”
梓絮眨了眨澄澈的大眼睛:“凭你的才智也推算到啦,近期内必有大动作。”
一个月后,皇城东陵城。
朝堂之上,晏太傅与高都统信誓旦旦向元武帝发难,言之凿凿数落着皇帝的庸碌无能,当初不应该听信主战派出兵攻打癸族,而今却成为百姓、乃至别国口中的笑话,当真悔不当初啊!由此,元武帝理应颁布诏书退位让贤,将皇位传于桓王世子慕容骅。
元武帝龙颜大怒,重重拍了记扶手:“混账东西!你们要干什么,准备废掉朕这个皇帝谋权篡位嘛!”
“不敢不敢,篡位谋逆的罪名微臣担不起,不过是希望陛下明白大势已去的道理,好另立新君。”晏太傅不急不慢道。
现今局面,大皇子康王慕容稷被支开,前往边缘小镇赈灾,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六皇子茂王慕容廷被故意挑出刺软禁起来;三皇子要人没人要兵没兵,等同无权无势的饭桶;四皇子那边什么也不用干,自己跟病娇姑娘似的成天黏在病榻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