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奴仆而已,跑便跑了,兴许那些主子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而另一头就没那么幸运了。
若干名妾室携带包袱趁夜逃离,当初的她们都不是心甘情愿嫁进门的。季韦丞贪恋美色,可谓见一个爱一个,没宠幸多久便把她们忘到一边去了。
几缕与夜色相融的雾光划过天际,于林中暗处稳稳落地。听闻前天就有好几个奴仆从这条路线成功逃跑的,几名妾室打探清楚了才敢壮大胆子铤而走险。
东张西觑半天确保无人发现,她们才放下些心来,现出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形。此地刚好跨出季家的范围圈,她们向往已久的自由终于实现啦!
其中一人大概实在胆小,弱弱发问:“我们真的出来了吗?后面应该没人追来吧?”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追什么追,那个季韦氶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房里寻欢,没功夫管我们。”
“别说了,趁着没人发现赶紧走。”
“对对对,赶紧走。”
才走出小段距离,一簇簇火光凭空冒出将她们团团围住,硬生生阻止她们前行的步伐。
“大半夜不在房里歇息,要上哪儿去啊?”众侍从自觉往两边退开,现出某个令她们憎恶又害怕的身形。
“我我,我们睡不着,所以来这里看夜景散步。”领头女子脑筋急转,扯个理由应付。
“哦?”季韦氶眉梢微挑,“散个步可以跑那么远?都跑到嶙山外围来了。”
胆最小的怕归怕,反应倒快:“回公子,是我贪嘴吃多了点心,姐姐们帮我消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父亲重伤而归,不利的消息接连传到耳边,近些时日底下的奴仆神色又怪异,令他生疑。接着他在府内四处转转觉得府内的下人似乎数量减少,随即叫人打听。原来许多下人都在谋划私逃,已经有好些个利用办差之便一去不返。
今晚他随便挑了个地方守株待兔,没料到还真逮住了好几只企图私逃的兔子,且是不同于奴仆的小鱼小虾,而是又大又肥的大黑兔。
“够了!本公子没心思听你们瞎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要逃跑!”季韦氶对失去兴趣的女人没太多耐心,“常言道:树倒猢狲散,可我们季家这棵大树还没倒呢,你们就想着逃跑,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季韦氶扯高嗓门一吼,妾室们也不甘示弱。
“我呸!你说我们白眼狼,不如先问问你自己,我们是如何被你抢回季家的!”
“你早就厌倦了我们干嘛还抓着我们不放!”
“你有叶容嫣陪着,少了我们几个有什么所谓!”
耳边叽叽喳喳的,烦闷的心情更加添堵。季韦氶直接一声令下,把她们全部捉拿回去。
妾室们明白一旦被捉拿回去铁定没好果子吃,已经走到了这里唯有拼死一搏,好歹她们也是修士。
法宝、咒术齐齐砸出,刀光剑影,双方斗作一团。
几名妾室别瞧她们一介女流,在府内被冷落的这些年可没闲着,勤加修炼,修为精益不少,足够与侍从一战。
季韦氶站边上观战一会儿,想不到那几个女人修为进步之大,不可与往昔同日而语。要不是他带来的人多,早让她们跑了。
如果那几个妾室服软,季韦氶自认心软,会对她们从轻发落。而今她们宁可死也要与自己死磕到底,心头的怒火忍无可忍。
“臭女人,今天就算你们死了也是我季韦氶的鬼!”即便是他不再喜欢的女人,宁可处死也不会便宜其他男人,这是他男人的尊严!
烈阳掌接连打出,均瞄准正与侍从撕斗的几名妾室。
热浪迎面袭来,几名妾室顿觉不妙,那是季家的独门绝学!此火看似小小一团,火光比其他的明艳点,实则可吞噬万物,瞬间焚为灰烬。企图巴结鸿琰上仙重获自由的莙娘正是死于此火之下,最后连贺兰鸿琰也未能逃过。
烈焰近在咫尺避无可避,眼看她们就要小命休矣,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希望就要破灭。
“叮”,银光闪烁,烈芒顿消,生与死仅在旦夕之间。
季韦氶震惊刹那很快反应过来:“谁?是谁破坏本少爷的好事!”
“区区凡火不足为惧,无知小儿也敢对本仙造次!”愤怒之言由林间飘荡而来。
“杀!”
一声令下,诸多服饰各异的世家门派弟子从黑暗中杀出,手起刀落几息功夫便将季家弟子杀得片甲不留。
季韦氶本欲出手,孰料身周莫名绽放出几朵银花,花固然银灿灿的极为漂亮,而花瓣的锋利绝非季韦氶所能抵挡。不消片刻,满身血痕。
四肢筋脉挑断,失血过多,季韦氶仿佛一下子被抽干气力,瘫倒在地。
打斗之声弱下,银白身影飘然而下,仿佛天神下凡,不可亵渎。
事情反转之快令几名妾室来不及消化,见眼前的公子潇洒倜傥、气度不凡定是领袖人物。
几名妾室当即大礼拜谢:“多谢仙君救命之恩。”
未等眼前的银袍公子作何反应,后面的人群里传出一声轻唤:“青茹,是你吗?”
男子的嗓音清朗而熟悉,那是在她耳边消失久远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