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姓少年硬忍住拍死姜姓少年的冲动,身板僵硬地随舞卿霜上了楼。
进了厢房,舞卿霜随手赏给伙计十两银子,吩咐道:“店里可有好吃的点心,最好有咸口的,没有的话就弄两盘偏清淡的。”
“有,有,客官稍等,马上为您送来。”伙计招呼得非常热情,捧着银子笑容如花儿一般灿烂。至于客人之间的事哪儿轮得到他来管,赶紧做事去。
望着关上的房门,蔚姓少年浑身紧绷,甚至做好以死保住自己清白的准备。谁知,还未等他开口,一叠衣服塞到他手里,只听对方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把外套脱了换上这身行头。二,不嫌热就直接把衣服套在外面。”
蔚姓少年一愣:“啊?”
“有屏风挡着怕什么,赶紧的。你不想早点回府,我还想多逛几间铺子呢。”
不冷不热被丢了一句,蔚姓少年勉强反应过来识趣地绕屏风后边更衣去,目前为止暂未出现什么可怕的事,心里的警戒丝毫未减,竖起耳朵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房门开关的声音、小二送来糕点的招呼声、以及像在摆放什么东西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舞卿霜既未催促他也未窥探他,看情形蔚姓少年觉得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姑且把逃跑的念头搁至一边,待穿戴整齐好再一看究竟。
走出屏风,映入视线的画面再次令他略吃一惊,这人还当真很有闲情,边吃着点心边在桌上摆放笔墨纸砚,另有若干盛有各色颜料的小瓷碟,一副要作画的架势。
蔚姓少年本就生得秀雅,换上衣服更添几分雅致。舞卿霜打量一番点点头,关照道:“这套以君子兰做纹样的衣服你穿得倒挺合适,屏风前站好了别乱动,站累了吱一声,坐旁边塌上,画丑了别怨我技艺拙劣。”
蔚姓少年原以为舞卿霜只是摆功架,谁曾想他当真提笔沾沾墨调调颜料,甚至对他大拇指在笔杆上比划的动作不明所以。画着画着画到后面手里又多了块椭圆形的板,上面色彩交杂缭乱,傻站的某人表示完全看不懂。
望着舞卿霜娴熟又透着少许怪异的作画手法,蔚姓少年愣在原地都忘了累,慌神好半天,回过神了画也完成了。
舞卿霜看看画再瞅瞅蔚姓少年,只淡淡一句,道:“还是少了一分神韵。罢了,这画送你当自画像吧,衣服挺适合你的,送你了。”
“啊?”蔚姓少年眨巴两眼怀疑自己没听错吧?回忆他说过的话,一念闪转:难不成真把我画丑了,所以才那么慷慨大方!
此时门外两道声音传了进来,一个是小二阻拦的声音,另一个是俩人都熟悉的嗓音。
“公子,客人在里面歇息,不能进啊。”
“放心吧,里面的人我认识,出什么事我担着。”随之房门“嘭”的一下被人推了开来。
“老哥?”
“六殿下?”
没错,来的人不是魏华祯又是何人?
见二人反应,小二不再多言,识趣地自行退下,他可没有天大的胆子去冒犯贵人,能保住小命就很好啦。
“老哥,你怎么来了,过来物色才艺双绝的美少女?”舞卿霜双眸骨碌一转,饶有兴味地打趣道。
“滚一边儿去!疯丫头,你当我想来呀!之前走在路上听闻棋社来了个下棋厉害的,没事硬拉着人赌棋,下的还是一局悬空战,棋路诡异,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过来看看你又干了什么混账事。”转眸瞥见桌上的摆设,随手把画拿起观摩。“画得不错嘛,跟活的一样,不过落款呢?”
“别急呀,正打算敲章呢。”舞卿霜把印章在纸上用力一压,雪白的画稿边角印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红框框。
蔚姓少年再次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珠子,没想到眼前奇怪的公子居然与六皇子相识,而且更似相交多年的熟识。说到六皇子,他今日是头一回见素来讲究礼数与涵养的六殿下居然会爆粗口!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担忧,无意看到六皇子的另一面会不会被灭口?
魏华祯哪里知晓蔚姓少年已然害怕到浑身发颤的心情,自顾拿着画走到他身旁比对:“蔚公子别傻站着,你也瞧瞧,它跟你搁一块儿简直就是一对孪生兄弟。”
评价这么高?蔚姓少年有些迟疑,六皇子没必要拿他一个臣子开玩笑,况且六皇子并非说谎诓人之徒,转身一观画稿,不由眼前一亮:“果非凡品。”
画像乃全身像,线条流畅不失劲道,配色鲜亮而不浑浊,细节明暗有序极具层次感。画中之人身姿挺拔,右手执扇左手负于身后,形貌姿态惟妙惟肖,眉眼灵动细腻比真人更传神。空白处添上几笔淡色而简约的君子兰花为背景,烘托几分清雅脱俗的意境。品画者可以予以夸张的赞美:人美画更美!
蔚姓少年有些好奇:“姑娘明明画得极好,为何方才要说‘少了一分神韵’,难道画像哪里还有不足之处?”
“大概是画得还不够美,所以画像送你了,赶明儿再找下一个试试。”舞卿霜随口答道。
“找下一个试试?还想抓男人试什么呀?”魏华祯就知道小丫头不会消停。
舞卿霜轻叹一口气,朝魏华祯翻个白眼,道:“扮演小说传记的人物,然后画下来呗。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