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娇暗叹口气,她觉得赵夫人太傻了,为了一个或许并不是很爱她的男人,甘愿付出至此。
可不管如何,眼下都得阻止她去京城。
沈明娇上前试探的握住赵夫人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很凉。她心中一顿,
“咱们先上岸,殿下已经带着赵大人过来了。”
赵夫人闻言,猛然反应过来,她抓住沈明娇的手腕:“你们别抓他,是我…凶手是我…咳咳…”
因为太激动。她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
沈明娇忙给她轻轻拍着背。偏头朝铁柱示意了下。
等赵夫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忙急声开口:“我…”
话音未落,只觉后背一麻,而后眼前一黑缓缓倒了下去。
铁柱收回手,沈明娇忙把人扶住。示意船夫划桨上岸。
实在是赵夫人有那样的本事,身子又不好,她怕呆在船上会出什么意外。
等船靠岸,几人来到附近的一处客舍。赵夫人悠悠醒来。
她抓着床褥,艰难起身:“肃王妃,你告诉肃王殿下,让他放了赵恪,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被封黎笙提溜着过来的赵恪猛然听到这话,一瞬间僵住了身子。
沈明娇给她倒了杯茶:“别急,慢慢说。”
赵夫人缓了口气,她看向沈明娇:“对于催眠术,我想王妃已经有所了解了。”
“催眠术算是巫术的一种,不过也有等级划分。与其他巫术不同,尤其是高阶的催眠术靠的是本身的天赋。拥有这样天赋的人或许几十年都难出一个,而这样的天赋也有高低之分。
采莲学的催眠术只算初级,只能控制些意志不坚的人和一些动物。
于是那晚,当我得知赵恪的计划时,我悄悄跟在他们两人身后去了方首富家,在彩莲的催眠失败时,是我帮着他们控制了府里所有人,”
虽然已经猜到,可听她亲口说出来,沈明娇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世上竞真有这样为了情爱付出至此的人。
她忍不住问:“那赵恪知道吗?”
赵夫人垂眸:“他不知道。”
“等到杀贾通判和许同知两家时,他们两家明显有了防范,以采莲的本事根本不可能集中控制得了那些人,为了怕赵恪出事,我提前到了两家,利用催眠术控制细犬杀死了所有人。等赵恪和彩莲过来时,再用催眠术篡改了他们的记忆。”
“至于库银丢失案,也是我提前到了现场,用同样的手法杀死看守府库的士兵。再篡改了赵恪两人的记忆。”
沈明娇:“那士兵手里扯下的半截玉佩络子又是怎么回事?”
赵夫人摇头:“我不知道,”
一墙之隔的封黎笙看了眼一脸难以置信加痛苦的赵恪,直接点了他的哑穴。
弄清楚了事情始末,便很容易想明白,那半截络子是赵恪刻意留下的。为的是让前来查案的人顺藤摸瓜查到采莲。
因为如果案情一直没有进展。说不定皇兄一怒之下会直接斩了洛都所有官员。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赵恪想要的,他既想要借此事让洛都所有的官员落马,也要利用库银威胁皇兄立下罪己照
而适实的把采莲推出来,好为他争取去往京城的时间。
听她说完,沈明娇再次问她:“值得吗?”
赵夫人轻轻笑起来:“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赵恪,可那又怎样!明知采莲和真正的赵恪心思不纯,可我还是答应嫁了过去,
我只是盼着,盼着他有朝一日或许会回来…”
赵夫人捂唇轻咳一声,眼眸透着受伤:“后来他果真回来了,只是…他似乎忘了我,”
她虚弱的靠坐在床头,叹气道:“忘了我也没关系,只要能时常看着他,我便很满足了…”
房门猛地被推开,她的话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红着眼冲进来的赵恪。
赵恪看着她苍白虚弱的一张脸,恍惚想起那一年,灼灼牡丹花下,少女轻快明媚的笑容,她说她叫蒋素素,还说等以后再见面时他便是她的夫君。
当时并不知她身份,只当是小姑娘大胆的示爱。
他却红了脸,心跳如雷鼓。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跟着太子殿下,谋一份前程,若能娶到那姑娘,起码保她一世无忧。
只是后来…再见时,她已是赵恪的妻子,而彼时他从泥泞里爬出来,背负着血海深仇。
偶尔看见她偷偷看自己时,他心里也会闪过不舍和心疼,
可是忠义难两全,他既然选择了为太子殿下报仇,便注定是一条不归路。他不能自私的连累她。
这时听榻上的女子突然轻声开口问:
“赵恪,你有没有…有没有过…一点点喜欢过我…”
她说完,一双漂亮如黑曜石的眼睛执拗的盯着他。
赵恪别过脸,压下心中所有情绪,淡淡道:“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