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同的脸色瞬间更不自然了,扭扭捏捏地说:“你睡迷糊了吧?我啥也没干。”
二喜撇着嘴“哼”了一声,说:“你是不是捏我脸了?”
左同连忙走到窗前,用手指压在嘴上,“嘘!我就是奇怪你怎么黑瘦黑瘦的,跟我的脸一点也不一样,这才捏捏看的……”
没有女孩子能接受别人说自己黑,二喜直接抽起自己手边的枕头往左同身上砸,“你才黑!你才黑!”
二喜刚醒来,又感了冒,劲儿小的不行,哪怕是这样拿枕头砸人也是不疼的,左同也没挡,二喜看他挨了两下也没啥表情,自己也懒得砸了,把枕头塞到左同怀里。
“这有啥不能跟你娘说的?你刚才支支吾吾的干嘛?”二喜起身靠在炕头,歪着头问道。
左同抱着枕头在床边坐下,垂着头闷闷地说:“我娘说了,女孩子最金贵了,不能随便碰,尤其是脸还有……那三个地方,不然就要娶她了。要是我娘知道我捏了你的脸,她一定要我娶你的。”
二喜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故意逗他,说:“娶我怎么了?还委屈你了?”
左同闻言扭过头去看二喜,两个眉毛拧着,一脸的纠结。
二喜看着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是自己想逗逗他,这下可好,好像是自己想嫁人家不肯要一样。
二喜拿脚隔着被子踹了他一下,说:“甭琢磨了,你想娶我还不愿意嫁给你呢。你要是不想我告诉你娘也行,那你也不许把我把赵家灶间砸了的事告诉你娘。”
左同脑袋一歪,有些不满地说:“你骗小孩呢?这两件事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事。”
二喜咬着嘴唇蓄力,又踹了他一脚,说:“你已经告诉你娘了?”
左同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但是我觉得这两件事不能平等交换。”
“别管。我说能就能。”二喜说道,“要是你娘知道了我这件事,那你就等着娶我吧。”
左同委委屈屈的看着二喜,他娘说了,娶媳妇要娶自己最喜欢的人,可是自己还没遇见最喜欢的人呢,那要是娶了二喜再遇见自己最喜欢的人,那可怎么好?
再说,二喜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明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像一只被人扔了的小狗一样可怜,眼睛虽然亮却充满了迷茫。
可是这不过几天的时间,这人还是那张脸,怎么变的这么会威胁人了呢?还拿脚踹人,拿枕头砸人!
左同想到那天二喜拿着棍子王赵家走的样子,突然打了个寒颤。不,她不是变了,她这是本性!
左同越想越委屈,甚至觉得自己当时那花都不应该送给她,她根本就不可怜,她可会威胁人了……
二喜可不知道左同这些头脑风暴,见他委委屈屈的不说话,以为自己真把小孩子吓到了,二喜便开口道:“怎么了?还委屈上了,你真打算给你娘告状啊?你告这状干啥啊?你说,他们这不是应得的吗?”
“我本来也没打算告状,我要说早就说了……”
“那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我,你要我娶你……”
二喜闻言笑个不停,说:“你傻啊,你要是不告状,我也不跟你娘说你捏我脸的事,那你不就也不用娶我了?”
左同盯着二喜看了半晌,想了想好像觉得她说的也对……那她还不算太坏,那之前那两朵花也不算白给……
二喜在柳氏的监督下,喝了粥,又喝了一碗巨苦的药汤子,这才安心睡下。
二喜这一夜睡的极安稳,可以说是自从穿越过来睡的最香的一次。
睡得香,醒得也早,一醒来二喜就发现自己精神头好多了,那点子感冒的难受也都随着那碗苦药汤子和热炕头消失不见了。
既是醒得早,二喜做起来事就显得游刃有余了。
二喜起来收拾了卧房,洗了漱,又慢悠悠的去烧火做饭,再叫三喜起床。二喜看着桌上的早饭,美滋滋地笑了笑,这么一看,好像也不是太累,还挺有成就感。
三喜刚吃完饭,大门就被敲响了,二喜起身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左同。
不知道为什么,左同在看见二喜的那一瞬间,脸上红了红,垂下头说:“我找三喜去坐车,他,他昨天说今儿也去李先生那儿念书。”
二喜点头应着,回头喊三喜。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却发现左同没有跟进来。
“你琢磨啥呢?咋不进来?”二喜笑道。
左同看见二喜在笑,想起了自己昨晚上的梦,脸上一红。
昨儿晚他梦见他去年看见那场喜事,村口百牛成亲,他那新媳妇又瘦又小,跟二喜身量差不多,但是在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百牛的那一身喜庆的衣裳换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自己高高兴兴的行了礼,拜了堂。
等一进新房,他就急慌慌的去挑新娘的盖头,他太想看看这个新娘子长什么样了。盖头一挑开,竟是二喜那张黑瘦的脸,但是那双眼睛格外亮,眼里充满了笑意。
那双眼让梦里的左同想起了一句诗:“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
那一瞬间左同猛的醒了过来,心脏砰砰跳。
后面不论自己怎么翻身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