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爷这话不假,有制度的地方就会有腐败……”
楚识风笑看着他。
云修晏之前猜测她是昭和朝太子殿下的后人,但是自从她说了荣佳的事情之后,他虽然不觉得她是那位太子殿下的后人了,但还是会觉得自己在帮着昭和朝。
所以云修晏这话也算是变相的在帮着如今的天贤朝说话了。
“历代朝代更迭,都是朝代气数已尽,王爷猜猜昭和朝是为了什么?”
“你既然说出这话来问本王,自然不会觉得昭和朝气数已尽,本王是天贤朝的王爷,不便多说。”
“是谋朝篡位,你爷爷当年谋朝篡位得来的江山,但在此之前,昭和朝的庆祖皇帝勤政爱民,时常派清官巡视各个州府,那时的天下比现在要好很多,但如今王爷知道的,你云家抢来的江山早年不稳,为了稳固江山大肆招兵买马加重百姓与商户的赋税,百姓们苦不堪言,而皇上呢?将这一切定义为昔年亡国君主治理不当留下的隐患,美其名曰为了百姓后代子子孙孙过上更好的生活要当代人辛苦劳作,这就是你云家从百姓安逸中夺下的江山,让江山生乱,再用百姓的力量去填这些乱子,让百姓再安逸生活……”
楚识风笑看着云修晏。
“只是百姓本来就有安逸的日子,而江山生乱,则是需要多少人的骨血与命来填……”
看着楚识风似乎是有些什么不愿提及的痛苦的事情,云修晏板着脸没说什么。
“其实王爷说的一句话也对,成王败寇,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也不可能想着什么推翻天贤去匡扶昭和的事情,所以王爷放心,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她举起酒杯对着云修晏。
“王爷,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完一口饮尽。
“王爷怎么不喝?”
楚识风歪着脖子看他,而后举起他的酒杯递到嘴边,云修晏抿了一口。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有酒而活跃起来,许久没见,拿着酒杯来找楚识风的人很多,云修晏坐在一边看着楚识风一杯杯的酒下肚。
整整一个时辰后,丑时始,屋子里大多数人都醉了,李叔带着一些人进来收拾。
楚识风晃晃悠悠的走出去,云修晏跟着也走了,只剩下永乐侯一个人坐在原地觉得尴尬,就出来了。
外面一个大木盆中是几个妇人在刷碗,永乐侯蹲下身子看见一个老婆婆也在刷碗,但是她动作很慢。
“婆婆,你是土……是秦虫雇来的还是他手下人的家属?”
老婆婆抬眼看。
“都不是……老婆子我是因为大水冲了房子,官府又没有发放赈灾物资,走投无路上山上来的……”
“走投无路?”
“是啊,这里好多人都是这场水灾的难民,身体还能干得动的就在一边帮帮忙,干不动的都在后边寨子养着呐。”
老婆婆拿着碗刷洗。
“我虽然干活慢一点,但是也能干……总比待着强,再说能给他们干干活儿,老婆子我也开心。”
“发放物资该是官府的事情,秦虫干了这些事,难不成你们把他当成大善人了?水树山不是公认的土匪窝吗?”
老婆子笑着,声音略沙哑。
“善人与土匪,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大善人做恶事也是恶人,土匪做善事也是善人,不能因为名头而定此做事是善是恶啊……”
“可是他们打劫客州商人……”
“商人?是啊,当家的确实是打劫了商人才养活了我们,不然这么多人,没有钱不是等着饿死呐。”
老婆婆指了指屋子里扫地的李叔。
“也算是给老李头一家子人报仇啦……”
永乐侯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而另一边。
楚识风晃晃荡荡的拿着一坛子酒出了寨子,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看到前面一块墓碑,将酒坛子放下后,直接抱上去,整个身子紧贴着墓碑死死抱着。
“……我来了,回来了……”
楚识风嘟嘟囔囔的,本来就喝了不少酒,说话也不清晰了,让几步远的云修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云修晏走近,将楚识风的胳膊拿下来,想看看这是谁的墓,只是墓碑上一个字也没有。
“谁的墓?”
“凭什么告诉你?”
楚识风拿着坛子往地上倒了一些,然后自己又喝了一口。
“你刚刚跟本王说那番话,明显不甘心,似乎在为谁不平,是为这个无字碑墓的主人?”
“没想到王爷还会察言观色了……”
楚识风站起来,又喝了一口酒。
“…十有九输天下事,你说我会不会输……”
一个人对着墓碑喃喃自语。
“师兄,这句话你常挂在嘴边的,只是……我不是你,我不会输……”
我会给你报仇,让那些仇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楚识风心中暗暗发誓。
而后摸了摸腰间。
“……丢了啊,我忘了,玉佩被我弄丢了,真是的……本来想这次给你带回来的。”
语气有些沮丧。
直到云修晏举起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