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嘉良玘就带着东良阿芒匆匆离开了寨子,去大祭司那里寻求将姬玛从毒咒里解救出来的方法。临走时,嘉良玘对姬玛发誓说:“姬玛,你放心,我一定会从大祭司那里得到解救的方法的。你在家里等着我。”
姬玛伫立在围楼的土台上,目送着爱人的远去。清晨的阳光和煦地照在她的脸上。她那瘦小的身躯,仿佛裹满了忧愁。夏日凉爽的微风,吹拂着姬玛的长发,也安抚着姬玛无边的愁绪。她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那里跳跃着的新生命。她需要从那个新生命那里,获得支撑自己的力量。当嘉良玘从她的视线里消失时,姬玛将目光望向了远处黑黢黢的高山。
“阿姐,你在想什么呢?”看着姬玛沉默不语的样子,白玛担心地问道。
“白玛,你想家吗?”姬玛突兀地问道。
“家?你是说我们茂族的家吗?我不想!大酋长让我去祭神,寨子里的男娃没有一个来救我。连陀陀拉和陶陶拉都不来。我为什么要想家?”白玛一想起往事,就感到气愤。
“可是那里是我们的家呵。在那里,没有人会把我们当作外族人看待。不像这里,我们做什么都不对。因为我们是外族女子。”姬玛轻轻叹着气,说道。
“不管怎么说,嘉良哥不是这么看你呀。他是阆族的大首领,只要他接纳我们,我们就不必害怕其他的人怎么对待我们,不是吗?!”
姬玛出神地望着远处的山林,好一会儿没有回答。直到白玛摇了摇她的手,姬玛才回过神来。看着白玛关切的眼神,姬玛苦笑了笑,说道:“我知道阿玘对我们的好。若不是他,我和你可能已经没命了。我本想着,为了他,我可以永远地留在这里。我们可以成为阆族人,我的孩子,也是阆族的孩子。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们不属于这里。我们成不了阆族人。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是外族人。外族人是不受欢迎的。”
白玛着急地握住了姬玛的手,说:“阿姐,你是说那毒咒的事吗?我知道,那个该死的毒咒让你伤心了。可你不能放弃呵!我们好不容易在阆族安顿下来,大首领又这么喜欢你。你就把解决毒咒的事情交给大首领好了。你和我,还像以前一样安心生活。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姬玛微微地摇摇头,她将白玛拉近自己,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说道:“白玛,好妹妹,你什么时候可以得到阿芒的生命之水呢?”
白玛听了这话,有些不解,说:“阿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呵?阿芒说了,等他有了足够的材料,可以建自己的围楼了,他就会让我成为他的围楼的女主人的。反正又没有人让我去祭神,我用不着着急。”她盯着姬玛,追问到:“阿姐,你到底在打算什么呢?你可不能瞒着我!”
姬玛拉着白玛的手走回屋里。她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决心地说道:“白玛,我要离开阆族。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为什么呀?我们在这里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呢?”白玛急得脸都红起来。
“我不想嘉良玘为了我,去和他的家里人对抗。再说,离开这里,也许我和孩子都能有条活路。”姬玛冷静地说道。
“可是,你就不想想,你离开了,大首领会有多难过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也不想离开他呀!”姬玛的泪水涌上了眼眶,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若是不走,一样会有坏事发生。他一样会难过,还得不到他家里人的同情和支持。我若是走了,他就不必和他的家人发生冲突。就算是他经历一些难过,最终他也会挺过来的。他是阆族的大首领,他需要与家里人团结。不能为了我去和家里人对抗。我不能太自私,为了自己,让他为难。只要我在这里,嘉良家的人就不会放过我。我走了,也许能够有活路。”
白玛也难过地哭了。她抱着姬玛哭着说道:“阿姐,嘉良家的人为什么要为难我们呵?我们来到这里,什么坏事也没做。我们为好多阆族人治病,我们和阆族人一样靠劳动养活自己。他们到底为什么容不下我们呀?”
“是呀。我也不懂啊。也许就因为我们是外族人吧?那么恶毒的咒语,一般的人哪里会想得出来呵?若不是嘉良家的人仇视我们外族人,怎么会想出来如此的毒咒?除此原因,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它的理由,让嘉良家的人下此毒咒。”
“可是,阿姐呵,也许破了这个毒咒,我们就可以从此在阆族安心生活了呢?这毒咒,就像我们爬山时遇到的最后一座山峰。只要我们咬咬牙,坚持下去,翻过那最后一座山,我们就到达目的地了。但若是我们放弃了,就再也不能够到达目的地。而且,我们先前所付出的努力也都白费了。”白玛仍然努力地试图说服姐姐姬玛。
姬玛猜想白玛的意思,是在暗示着自己,放弃腹中的胎儿,来换取在阆族生活下去的机会。姬玛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那样会伤害彼此的心。她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白玛,我真的必须离开。为了大首领,也为了我的孩子。只是你应该留下来,阿芒的家里人不像嘉良家,你会比我幸福的。”
“阿姐,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自己呆在阆族?阿姐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我们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