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农田。几个同学不知披星戴月在这条路上骑行了多少次,他们大声讨论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和电子游戏。
这条路在冬天还真有些冷,下雨的日子里,骑手会时不时把手插进衣服里取暖,然后驶过飘荡着白雾的小河沟。
几个同学在太坑村超市里买了些饮料和饼干,他们沿着少有人往来的道路驶去,这里只有看管农田的农户骑着自行车慢悠悠来去。前往清风岗需要通过一座高大的白石牌坊,这是本地人为纪念先祖集资修建。
众人在骑行过程中享受着风驰电掣带来的快感,仿佛科举加在大家身上的压力都消失了。
沿着逐渐升高的道路,众人看到碧波如镜的水库,下方有几个打着伞的垂钓者。
道路尽头是座古老的坟墓,有条鹅卵石小径通到山顶,整座清风岗都点缀着茂密的树木。众人来到山岗上的六角亭,辛仁豪掏出一个装着《四国杀》纸牌的盒子,众人都来了劲头。
暖热的阳光令人放松,几个人开始轮番洗牌摸牌,李启开打扑克的水平不是很好,可是一旦接触这类结合技术和运气的游戏,他立即变得有如神助。
众人对这个简单易学的游戏乐此不疲,后来居然总结出一条法则。不擅长打扑克的李启开在《四国杀》战场上总能运筹帷幄,他可以同时击败好几个对手。柳歆水平稍差一些,但是牌运不错,辛仁豪也是个中好手。
有几个玩家的水平很差,反而能笑到最后,前面几位高手却极少取胜,原因在于李启开实在太厉害,每个人都达成围攻他的共识,此人会第一个出局。不声不响的周占山有时能取得优势,往往辛仁豪刚刚干掉一个人,他就坐收渔翁之利解决对方。
此后的日子里,同学们隔三差五来到山丘上的凉亭打牌,这比去网吧对战更有意思。五月份的时候,大家还能去采漫山遍野的葛公,然后用一瓶汽水浇灭体内的疲惫感。
迎接“科举”考试的那年,每个人的生活似乎变成固定模式,时间日复一日流走。
东都教育部实施“科举改革”以后,一些科目作为“恩科”提前考掉,正式考试剩下的科目反而很少。
学校组织一批专家过来传授应考经验,学生被叫到阶梯教室听讲,专家提出大家可以花笔钱去当艺术类考生,这样容易通过,但代价就是不小的费用。
传授应考技巧的同时,每个“知名教师”都会推销一些自己编写的书籍。
一次报告会上,百无聊赖的高个子刘葆华用苦县方言对坐在旁边的辛仁豪说道:“老弟,我来这里完全就是混日子,好在终于快到头了,我要去参军。”
人高马大的刘葆华确实是当兵的好苗子,据说有人能安排他去装甲和潜艇部队,辛仁豪知道这绝对是外行人的胡说,这种部队不要身材过高的成员。
辛仁豪咬着笔头说道:“总是没完没了同一套,考试和上课早就失去新鲜感了,我觉得如果有人够灵光,他一年就能把考试科目学完并且速战速决。我们这种人就算考上十年也是一样。”
开展讲座的老师重复着一套陈词滥调,他希望其他人不会因为没有付出努力而后悔。辛仁豪知道,一个人没有足够多付出,他其实反而感受不到后悔,但是假如付出极大而收获极小,你几乎会痛不欲生。
很多人觉得某个时间段有不同的选择就能让自己飞黄腾达,但其实他们的能力也就那样,不管回到过去多少次,结果都是差不多。
讲起话来滔滔不绝的老师提到新的科举改革,每个人都有机会选择自己擅长的应考科目,取得的分数将按照在考生中的综合排名按比例进行分配,这一制度名为赋分。
眼下那些不自量力选择物理的学生就很吃亏,他们会在高水平考生面前拿低分,十有八九就是不及格。
某些名校学生似乎还非要考两次,这样就能把其他人的分数压低,这份内斗精神令人“钦佩”。
科举考试因此有了两次机会,一般而言第二次能取得更好分数,毕竟高分的同学会放弃再考,所以你要提心吊胆两次。
每个人的选课各不相同,学校提出名为“走班”的制度,学生赶到开设所选课程的教室上课,这是大学里的常见模式。
这令人回忆起前些日子学校参加争创时的场面,所有选修课都实打实展开,同学们过了几天好日子。
每当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原本柔和的曲调会让教室里的所有人感到不快,不管这个人有没有睡着。铃声一共有三首,全部放完就会正式上课。下午第一节课往往是自修,所以打瞌睡的学生不介意再睡上几十分钟。
从混沌中醒来的辛仁豪这般念叨。
“教室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睡眼朦胧的黄岗应和着说道:“濛濛晓雾初开,皓皓旭日方升,你早上念这句话。”
下节课需要走班,黄岗却睁不开眼睛,辛仁豪走出教室来到明亮的阳光下,他倚着走廊上的栏杆,希望能恢复清醒。
先走一步的辛仁豪漫步在两幢教学楼之间的天桥上,上届毕业生里闹过关于走班的笑话,学校安排成绩较差的考生分开上课,教授他们考取二三线院校的培训,课程和较好的学生并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