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昏迷中的季强猛然清醒,忽然身子一震,向远处望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迅若闪电般飘了过去。
待季强看清眼前的状况,一张俊美的脸上呈现出惊喜交集,悲喜难明的神情,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真的是你……”
正是鲛人族公主!
此刻在她雪白的脸颊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生平第一次,在人前悄悄滑落了两滴清泪。
那个男子,愕然看着自己,在他眼前飘过。那么熟悉的面孔,多日来刻骨铭心的思念?
当数次目睹他伤痕累累,濒临生死之危,却又是怎样的伤怀与痛楚?如不是此刻凶险万分,简直就想扑到他怀中,好好痛哭一场。
谁愿意违抗父命?
谁愿意以身赴死?
若不是情到深处难自禁,又怎会柔肠百转痛心扉!
季强也有些呆了,张开口似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来。
便在此刻,从鲛人族族长手中,迸发而出的银色巨叉携着森然冷意,泛起刺目毫光洞穿虚空,并没有因此有半分停滞,转瞬席卷而来。
季强陡然惊醒,想要起身迎战,可惜寸骨皆断,乏血难撑,几欲起身,皆跌倒在地。
全身真元溃散,提不起半丝力气,季强默然垂首,只有痛楚之意,掠过脸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掌,将季强的手腕握住。
突然,仿佛曾几何时的记忆,幽幽又醒了过来。一股从身体最深处迸发出来的激情涌上心头,脑海深处嗡嗡作响,骤然抬首,一声“公主”就要呼喊出口。
只是他愕然而止,挡在他身前的,白衣飘飘,正是鲛人族公主。
那张清秀艳丽的脸旁上,柔情无限,却又哪里管的着,这世间所有?
她默默转头,望着季强,眼神中充满了迷离和柔美,轻轻一笑,她慢慢的松开了季强的手。
天际之上,狂风越来越是凄烈,银色巨叉的亦威势越来越强,如破天之势,引得风卷残云,尽数飞散。
此刻面对这炳银色巨叉的鲛人族公主,心里在想着什么?无人知晓。
只是,她竟面无惧色,更无一丝一毫的退避之意,迎着风,迎着光,鲛人族公主那纤细的身躯奋然跃起,竟然向着那柄银色巨叉当面飞去。
天地似也静默,洪荒都在屏息,炽烈银光,耀眼夺目,再也没有人能看清楚那团光晕之中的人影。
人们只是看到,天空中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苍穹,甚至连天边的旭日终于也失去了颜色。
白光深处,仿佛有人深深喘息,声音嘶哑,如猛兽嘶吼,困兽咆哮。
刹那间,银白二色横贯长空,轰然相撞!
没有人能形容当时的景象,天为之崩,海为之裂!
东海之滨连续的震动,这次最为厉害,平滑的海面陡然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
巨大的银色巨叉横贯天际,隆隆刺下,所过之处,只见空气中丝丝锐响,一路上所有的事物,尽数灰飞烟灭,不留一点痕迹。
在银色巨叉外围,更是看见银光外沿呈现出暗暗红色,不知是空气太烈摩擦的,还是这炳银色巨叉太过激烈了。
那一叉轰然刺下,鲛人族公主美面无波,全部手臂俱合到胸前,断然娇喝一声,在银色巨叉刺下的那一刻,赫然白光大盛,化作纤手万千,此刻天际一声惊雷炸响,她竟是硬生生将这炳直能开天一般的巨叉给抓住了。
瞬间,天上地下,尽数骇然。
然而,只见银光腾起,遮天蔽日,巨大的银色巨叉发出隆隆雷鸣,从万千纤手间,硬生生破出,缓缓插了下去!
一寸,一寸,又是一寸。
纤手一只接着一只,缓缓被炽烈的银色光芒吞没而消散了。那柄银色巨叉此刻看上去,便是无上杀神,张牙舞爪,夺人性命,带着无尽杀意,一点一点地向着鲛人族公主的胸膛插了下去。
银光闪烁,一道凄厉的哀鸣,贯穿了整个虚空,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银色的巨叉终于刺进了鲛人族公主的胸膛,并且已然一分一分的插了进去。
炽烈的银光激烈闪烁着,如天际闪电乱窜,打在鲛人族公主雪白的肌肤上。
皮肤血肉,都悄悄褪去,纤细的身躯,仿佛也开始虚无缥缈,就要被这惊天之力颇为虚空。
鲛人族公主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弱,终是不敌这炳银色巨叉。
此刻季强看到发生的这一切,变得突兀凶戾,眼中更是一片血红,仿佛是巨叉刺在自己身上 ,剧痛袭心。
一缕悲鸣充斥大脑,狂躁不安,疯狂咆哮。只听见季强体内”咔咔”声不断响起,顷刻间,只见断骨再生,血线勾连,破损的经脉被疯狂的戾气所充斥,原始的疯狂,被这极其悲惨的一幕唤醒了。
他身边的兄弟皆葬身于此,冰儿不见踪迹,如今鲛人族公主又为他献身,以至于马上芳魂归西。
你叫他如何遏制住心头的愤怒,不陷入疯狂。随着理智的丧失,季强周遭黑气腾起,漆黑如墨,在狂风中迅速流动,几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龙,雄视天下。
季强仰天嘶吼,吐气开声,刹那间,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