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们说,赢雪刚才站在那里迟迟不入阵,大眼睛巴巴地往咱们这边瞅,是在看谁呢?”
谢二翘着二郎腿,歪歪扭扭靠在太师椅里,手心里抓着一把瓜子,丝毫没有一个当皇子的自觉。
反观坐他旁边的谢长礼,一身降红色滚边鎏金蟒袍,头发一丝不苟束在墨玉发冠之中,正襟危坐,衣角都没皱一下,气势斐然。
听闻此话,谢长礼面色僵了一瞬。
谢二见他不答,用脚去踢坐他另外一边的谢长卿。
“和尚,你说,赢雪他是不是在看你,你皮相是咱们兄弟里长得最俊的,小妮子是不是春心萌动了,她……”
“二哥慎言。”谢长卿双手合十,打断谢二的话。“赢小姐已入东宫,是你我二人的长嫂。”
“哦?”谢二佯装诧异挑眉,“和尚,不是说入慈悲寺便不问红尘事吗?怎么你的消息比我来灵通?她怎么会入了东宫?你既知道,不如说来听听。”
“谢长渊!”
谢长礼忍无可忍,厉声打断谢长渊的话。
打小他就与谢长渊不对付,今日,他就是故意的。
在座不乏朝中大臣,谢长渊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来,摆明想要让他难堪。这些大臣看着目不斜视,半眼也没向他们这边看过来,实际上,耳朵尖着呢。该听的不该听,铁定全听进了耳朵,若是谁嘴贱,传到父皇那里去,免不了他一顿骂。
原本,父皇就对他不喜,赢雪这事,害他被父皇连骂了一月。
好不容易消停一些,谢长渊又来!
谢长礼越想越气,越想越憋火,连带着对赢雪也恨了起来。
那日,他也不知为何会宠幸了赢雪,事后,他一点记忆也无,只记得清醒过来,赢雪衣不蔽体跪在他面前哭,求他赐死。
他也是昏了头,若是当时赐死,也没后面这么多麻烦了。
最后,他瞧着赢雪那张和赢无月像足了九成的脸,舍不得下手,只好将人纳了。
本来这事儿他憋屈的慌,可后来,赢雪对他百依百顺,不像太子妃那么多话,聒噪,安安静静的,平日在东宫就喜欢写字画画。恬静的模样抚慰了他因看不到赢无月而焦躁的心。
渐渐的也就接受了现实。
可是,赢雪没跟他说过,她也要参加书院考核。
他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的。
本以为无人知晓他们的关系,装作不认识,此事便可就此揭过,偏偏就有人不长眼。
“哦?原来是长嫂啊。”谢二边嗑瓜子边道:“和尚,你觉不觉得,这赢雪乍一看长得与我大哥有几分相象,但仔细一看吧,她又不像。
我大哥是鹅蛋脸,赢雪是饼脸。
我大哥是桃花眼,赢雪是黄豆眼。
我大哥是琼鼻,赢雪是蒜头鼻。”
谢长卿呷了一口茶,点头,“不错,赢小姐还矮,与赢公子丝毫不像。”
谢长礼:……
谢二忽然凑到谢长礼跟前,却用着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的语调,揶揄道:“太子殿下,坊间传闻你暗恋我大哥赢无月不成,暗害他父亲辞了官,如今,你又忽然抬了我大哥的妹妹入府,莫不是,想睹人思人,找个替代品?”
一瞬间,谢长礼脸色骤变!
“谢长卿!”
“闭嘴!”
坐于正位上的萧承绍忽然出声。
相比于谢长礼过于阴柔的声线,萧承绍在沙场中历练出来的雄浑怒吼犹如千军临世,瞬间压得几人喘不过气来。
这段时间,谢二一直被皇帝囚在宫中,丝毫不知萧承绍与赢无月日行千里的感情发展,以为他们二人还在小打小闹阶段。
是以,他完全搞不明白,他明明是在帮大哥出一口气,皇叔那么生气做什么?
这时,场中传来一道道唏嘘声。
学子们进阵前,都会在一张白锦帛上按下自己的手印,那白锦帛听说是个仙物,由书院祭酒保管。
上面可以残存学子的一缕意识,时刻关注学子动向。
迷宫阵旁立着一块丈余高的琉璃镜,白锦帛中的学子动向,便从镜中显示出来。
此刻,甲上舍的学子已经全部入阵,并且顺利通过了第一关,朝第二关迈进。
值得一提的是,第一关的阵眼,由赢雪所破。
整个甲上舍士气大振,赢雪的威望也渐高。
既然被谢长渊拆穿了他和赢雪的关系,太子便没有再藏着掖着。
不少官员向太子投来恭喜的目光,他也照单全收。
整个人的气势也慢慢提了起来。
刚才被谢长渊影响的心情,逐渐回暖。
“丁上舍学子,请入阵!”
一声令下。
丁上舍学子上前。
阿若带领着丁上舍学子聚集在左边,赢无月带着萧哲齐佩夏思凝三人在右边。
两边人马中间隔着一条三人宽的距离。
井水不犯河水之意昭彰。
阿若神色冷淡,穿着一身白色短打,腿还瘸着,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见赢无月盯着她的脚看,阿若怒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甩在了赢无月面前的地上。
“赢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