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眼花,真的是川儿,他看起来跟以前一模一样,一点儿也没变。但他走得太快了,一闪身就找不到了。”
老夫人一脸懊恼。完全不觉得自己跳车去追有什么错,反倒还嫌弃自己腿脚慢了,仿佛她能再早些跳车,说不定,已经把人追上了。
自从赢泽川去世后,老夫人心里便扎了一根刺,时不时会犯,总觉得赢泽川还没有死,好好的活在一个她看不见,找不到的地方。
赢无月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心疼。
赢泽川的墓是她亲手挖的,尸体也是她亲手埋的。
当时,她将赢泽川和母亲苏沫儿的尸体在阴山下停了七七四十九日,那时她刚生产完,身体本就虚弱,她耗尽她重生后好不容易聚起的微薄灵气,为二人招魂。
想以前世身份逼迫地府,还二人几年阳寿。
却没想到,她好不容易魂魄离体下了地府,还没入鬼门,便被一股不知明力量给打了回来。
后来,她在床上足足躺了十日,才缓过来。
之后这副身体便出了毛病,再也无法聚集灵气,生魂也无法离体。
她可以确定,赢泽川与苏沫儿夫妇死得透透的,所以,一定是奶奶眼花。
可她却不忍心打破老人心中的执念。
“等你腿养好了,我再陪你出去转转,说不定能碰到呢。”
哄好了老夫人,又喂她吃了些定惊的药,老夫人沉沉睡了过去。
赢无月下意识看向摆放在床头的绣花鞋。
“你说,奶奶刚才是从车架上摔下车去的?”
桂嬷嬷点头,“对。我都喊车夫停车了,可是老夫人还是从车上摔了下去。”
赢无月捡起老夫人的绣花鞋仔细查看。
忽然,她在绣花鞋鞋根的位置,看到一小块深色印记。凑近闻了闻,脸色骤然一变。
“桂嬷嬷,你们今日出行的马车呢?”
“那车是主母的车,此时应该停在主母院子里吧。”
梁绾?
赢无月眯了眯眼睛,拿着鞋走了出去。
梁绾还没离开,坐在院里的枣树底下,心事重重。
见赢无月忽然出来了,她的心嗖的一下被提了起来,赶忙起身,迎了上去。
“小七,老夫人她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精神怎么样?”
“二婶,奶奶她伤得不轻,是你带她出去的,这个责任,你想怎么付!”
一句话,直接把梁绾给问得愣住。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瞬间变脸!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让她小心着点了,可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要跳车,那可是马车,半人那么高,普通人跳下去都要受伤,她都那么大岁数了,受伤不奇怪,又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是吗?”赢无月冷漠笑笑,从身后将老夫人的绣花鞋拿了出来。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奶奶鞋底会有菜油呢?”
看到老夫人鞋底那块深色污迹,梁绾脸色骤然一变。
“赢无月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害了老夫人吗?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这是污蔑!我可以报官抓你的!”
“好啊~”赢无月勾了勾一侧唇角,邪恶笑道:“就让官府的老爷帮我好好查一查,奶奶为何会从马车上摔下去!”
梁绾顿时心虚,猛得退后一步,颤抖着嘴皮,还想说些什么,被赢无月高声打断。
“奶奶自幼习武,身子骨比一般人矫健,哪怕如今上了岁数,上下马车绝对不成问题。
若不是那车架上有油,她怎么可以摔下马车!
梁绾,你蓄意谋害老夫人,还有什么话说!”
夏思凝自打赢无月拿了鞋出去,她便明白公子用意,梁绾作为赢家主母,之前做的那些小动作,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她计较。
可是,她如今变本加厉,从公子回来当天逼宫开始,没安好心,如今又在那马车车架上抹油,妄图害死老夫人!
此事,绝不能就这样了了!
于是,她悄悄从后门离开,去搬救兵。
梁绾是赢府的主母,这里的人,全部都向着她。公子一人孤立无援,她得找帮手来帮公子。
“赢无月你含血喷人。我,我没有,我今天就是来找老夫人请安的,我不知道什么油不油,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有没有,把马车拉出来看看就知道了,马车呢!”
赢无月一步逼近,梁绾吓得跌倒在地上。
“来人呐,快来人呐!”
很快,小院外的家仆听到声音冲了进来。
“救我,快点救我,赢无月要杀我,他要杀我!”
梁绾是真的被赢无月的模样给吓到了,屁滚尿流的往家仆的方向爬。
与此同时,下职回府的赢泽远听到风声,带着人赶到,一进门就看到梁绾爬在地上的狼狈像,而赢无月则背着手,冷眼旁观。
“你们干什么呢!”
梁绾见赢泽远来了,顿时有了底气,指着赢无月控诉起来。
“老爷,你来得再迟此,我恐怕就要被赢无月给打死了。”
赢泽远本就讨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