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隔壁车厢,冯正语气憨声颇重的问道:“先生,中午吃什么?”
“随意,想去餐厅的去餐厅,费用给你们报销。”严如山给出回应,低头与媳妇说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早上还剩下几个包子馒头,我将就着吃就行;你们去餐厅吃吧。”王大丫开了口。
龚招娣跟着附和,“我吃包子馒头。”扔了可惜,天气热,吃食都放不住。
“那我也将就一顿,严大哥,你带爷爷去餐厅吃;顺便跟列车长商量一下,看能否让冯正下厨,要是可以,借用他们的食材,我们给双倍价钱。”火车上多是大锅饭,小灶还得看运气。
大锅饭多是能吃,但不美味。
他们带冯正出门,就是想在旅途之中吃些顺口的;若是在后世交通便利时,不带厨子也行,那时候好厨子已经十分普遍,不说国宴那种等级,口味上是绝对可行的。
后世的各种特色菜肴数不胜数,那时候各种行业遍地开花,繁华盛世不外如是。
“带了几个面食?够吃吗?”严如山转头看向王大丫。
王大丫道:“有七八个吧,我跟龚同志够吃了,钟同志的话肯定不够。”这位食量大不是一天两天了。
“算了,留着吧,都去餐厅吃;面食留着,饿的时候吃一个也好。”严如山开口道。
钟毓秀微微颔首,“严大哥说的是,七八个数量不多,饿的时候咱们一人一个正好。”
王大丫和龚招娣还想说什么,但见严如山已经不打算多说,她们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留下来看着行李。”口风一转,王大丫立马找到了一个适合的理由。
“我陪王姐。”龚招娣含笑跟着道。
顾令国没说话,他是要随行保护钟同志的,钟同志走到哪儿,他就得跟到哪儿。
严如山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拒绝,想留下就留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随你们了。”话是这么说,严如山还是掏出了一百块给她们,“这些是生活费用,路上需要买什么都从里面出钱,用完了再和我说;你们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去买,不用省钱。”
严家不差这点钱,既有条件,为什么不让自己过的好一些?
跟严如山有同样想法的钟毓秀在旁边说道:“王同志,龚同志,要不等会儿给你们带饭回来?可能饭菜没那么好吃。”
“不用带,不用带,谢谢钟同志好意;有面食就很好了,我们吃的惯。”王大丫二人忙摆手拒绝。
罢了。
她们两人是苦出身,不比她和严如山对钱财随意散漫,想买什么买什么,有钱了从来都是大手大脚的。
在知青点时,她也没想着省钱委屈自己,不过是当时形势所逼,才不敢大肆用钱;即便是这样,她的小日子也过的不错,至少能吃饱穿暖,又有严如山有意无意的关照,下乡那两年,她是真没吃过什么苦。
两个车厢都有人看行李,这一行就只有严如山、严国峰、钟毓秀、顾令国和冯正;加上三个孩子,人数不少。
火车餐厅独占一节车厢,地方不算宽敞,甚至可以说简陋;但,他们设了厨房和桌凳,窄一点也是正常的。
“几位想吃点什么?”一个穿着列车员服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年岁大约在三十出头;身板只能算中等,人不胖,那双眼睛透着精芒,“餐厅刚改革过,这里的东西还算齐全,各位想吃什么尽管说。”
严国峰抱着大曾孙找了个位置坐下。
严如山和钟毓秀怀里都抱了个娃,钟毓秀看了一眼列车员,也到严国峰身边坐下了。
严如山颠了颠手里的儿子,问道:“你们有什么菜肴?”
“肉和青菜都有,今天新进了一批海鲜,是上面分配下来的;那边有盘子和筷子,想吃什么可以过去盛。”列车员指着厨房外面那一排大锅菜。
“有土鸡蛋吗?”
“有的,您想吃鸡蛋?”
严如山道:“不是我们想吃,是孩子太小,麻烦你们帮忙蒸三碗土鸡蛋;要是有可能再煮个肉糜,太麻烦的话我们带了厨师出来,让他去帮忙做也行。”
“确实忙不过来,火车上就这么些人。”列车员无语的瞅着严如山,这人一点不见外,提的要求还都是列车上不曾出现的,“您带了厨师就更好了,厨房里有个小灶台现在没人用,可以借给你们;不过,因为制度规定,用火车上的东西是要收费的。”
“按你们的制度来,多少钱我们没意见。”严如山这话意出口,列车员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好的,我去和厨房里的人协调一下,您稍等。”
“有劳。”
列车员点点头走开,严如山抱着孩子走到毓秀身边落座。
“爷爷,毓秀,列车员说可以借咱们小灶用;咱们的伙食暂时没法改善,孩子们的吃食有着落了。”
严国峰点头,“大人将就一下没什么,等有条件了再改善伙食就是了;孩子们的伙食不能落下,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得跟上。”
大人们说话,三崽崽好奇的伸着身子东张西望,不仅对周围的东西好奇,对那些在厨房里忙碌的人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