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山面色一喜,连忙起身向外走去。
“你且回去吧。”路过韩复身边时,他随意说道。
回去时没有翠娥引路,过了中院进入西院地界时,有两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房中,笔墨纸砚整齐摆放,不见瓶儿踪影。
“这个舅哥,有意思...”韩复呵了一声,遂不再多想。
适才东院之事,韩复权当未曾发生,自顾练字。
提笔静神,沉思须臾。
初入周府,夜深风雨...
回忆片刻,笔随心动,挥毫间,一词已成。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韩复静看成果,不由摇头。
这手柳体勉强初窥门径,得须苦练啊。
念及于此,韩复将书写《如梦令》的纸张抽至旁处,遂继续挥毫。
起始四字,为《聊斋志异》。
与此同时,东院长房侧厢。
周远山以香茗招待贵客,笑容满面。
“子渊何时归都的?”周远山问道。
陆子渊,临江太守陆鸣长子,生的一表人才,为人恭谦友爱,时年二十三,此前一直在临江,与周远山交情颇深。
嗯...倒也不是完美之人,一些瑕疵还是有的。
闻言,陆子渊笑道:“昨夜到的城外,今晨入城,却是没能赶上贵府喜宴。”
他一脸懊恼。
“无妨。”周远山笑着摆手,说道:“今夜愚兄做东,为贤弟补上就是。”
又能为家里省一顿饭钱...陆子渊闻言大喜,起身作揖:“如此,便谢过兄长了。”
“贤弟客气了,哈哈...”
周远山大笑间,瞧见陆子渊自身上掏出一张请柬,遂递向他。
“这是?”周远山疑惑接过。
陆子渊道:“近几日,有三位大儒陆续抵达定兴,文老借机牵头,于三日后在荷园举行文坛盛会,这是请柬,非持柬之人不能入内。”
原来如此。
周远山主张实干兴国,对纯粹文人那一套向来不感兴趣,但如此盛会实属难得,陆子渊又能想到他,亲自将请柬送来,他倍感受用。
因此,周远山笑容更胜,沉吟说道:“既是贤弟送来的请柬,那我便去看...”
“这是给府上女婿韩复的。”
陆子渊一句话让周远山笑容凝固,他则继续说道:“我与韩复未曾谋面过,直接找他过于突兀,因此还请周兄代为转交。”
周远山嘴角直抽抽,尤其想起适才与韩复说的话,仿佛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深吸口气,终是平复些许心神,周远山生硬笑道:“好,我稍后命人给他送去。”
“多谢周兄。”陆子渊作揖道谢,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这张请帖,花了小弟两贯钱。”
周远山深知陆子渊秉性,极不情愿的叫来翠娥,命她去账房取两贯钱来,亲手交给陆子渊。
陆子渊喜滋滋的收下,说道:“如此,小弟便不叨扰周兄了。”
“我送你。”
周远山觉得双腿沉重,是硬生生拖到府门处的。
“对了周兄,晚间在哪家饮酒?”临走时,陆子渊问道。
我不请了,你自己喝吧...这话被周远山吞了回去,挤出笑容道:“藏香居。”
藏香居,名字听上去大气,实则却是定兴一处深巷陋店,属于最便宜的酒馆,乃贩夫走卒、三教九流聚集之所。
由此可见,周远山已是不想请客。
哪知,陆子渊却毫不在意,仔细回想须臾,道:“藏香居,是个好去处。周兄,晚间见。”
说罢,转身离开,脚步轻快,走路带风。
周远山仰天长叹,憋屈的折身回府。
陆府,陆家在定兴的府邸。
回到陆府,陆子渊直奔后院。
穿过花园,来到一座清雅幽静的小院。
“梆梆梆...”
他敲响房门,喊道:“妹妹,请柬送到了。”
“劳烦哥哥了。”声音自屋内传出,轻柔悦耳。
陆子渊道:“亲兄妹明算账,但我不骗你,那请柬花了我五百文。”
“且先记账。”少女回道。
“那你欠我三万六千七百四十二文钱了啊,也就是三十六贯又七百四十二文。”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