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位门房拿着名帖,苦着脸一路跑着想跟家主诉苦时,来到了后院门洞处,过这门洞就是后院,前院的人是不准进去的,就在门洞口大声呼叫后院管婆,因为王家目前的家主早把一切事物全交给了王小姐打理了,此时的王小姐刚起床,正在梳洗打扮,边上的丫鬟帮着梳头,正在想着昨晚的事,朝廷既然派官员下来,被姚家接走,对王家来说很被动,可当时的情况也插不上手… … ”想到这里,有管婆从外面进来道:“这是门房刚送来的名贴,看门房似乎跟前来的人吵了一架。”说着就把名帖放在了王小姐的书案上。
等王小姐梳洗过后,才懒洋洋地来到书案前,看到那张名贴立即惊呼道,快快随我出门去迎接。弄的房内丫鬟们很是惊讶,因为小姐这样的惊呼从来没有过,赶紧招呼全家,把家中左右院内的几位叔伯全叫起,王叔一把夺过名贴看了起来,这一看也是一声惊呼。另几位叔伯争着看了起来。
为何王家对章子俊的名帖这样震惊,那是有原因的,都察院是文官的编制,目前王家的后台全是武官撑着,无奈姚家的后台全是文官,虽然王家有朝中大佬浚国公陈懋,不过也是自己硬攀上去的,而陈懋也是武职,在重文轻武的明朝,虽然成化年间还没有突显出来,不过现今的皇上每次派兵,都要按插文官坐阵,还要用内官监督,武官的实权已经被削弱了。说白了连浚国公陈懋也不敢碰都察院啊,那是专门针对官员的风纪官啊,看这个名帖,兹有都察院副都御史章子俊前来拜会,天呐,王叔一声惊呼,此人不就是“平安伯”吗?呜呼!
先不说王家此时的惊慌,大开中门不说,直接弄得府内鸡飞狗跳,再说姚府也是差不多,御史胡靖昨晚被迎进姚府,一时鼓乐起,酒宴上,美婢相陪。家主姚雍本是举子,同为读书人的胡靖,为官以来感觉此时又回到了从前赶考的时候,常常约几位同属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时的情景。
读书人之间的交流不用客套,最后是吟诗作画,高谈阔论,夜深人静时,又移桌室外花园,这里小桥流水,竹林桂花,荷叶满塘好不惬意,微醉后胡靖被按排在了姚府住下了。
现在胡靖早早起床,姚家家主姚雍不敢怠慢,早就吩咐下人尽情服侍。
章子俊在王府,也好不到哪里去,起先王府按排接风洗尘宴,被章子俊阻止,就跟王小姐讨要杯茶喝,在门外站了半天口渴难耐,王小姐亲自沏茶,一翻眼花缭乱的茶艺,等了半天只喝了一小口,觉得不过瘾,最后干脆夺过王小姐手中的茶壶,对着壶嘴一阵猛吸才解渴,看得王小姐目瞪口呆。章子俊也觉不好意思说道:“小姐,本官是寒门出身,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虽然现在身为伯爵,在吃食上每日只是粗茶淡饭,豆腐青菜足矣,在与人交往上,讲究平等,加上本官就是一个粗俗之人,什么巡按,伯爵这些全是一个名头,在本官看来狗屁不如,只是朝廷委与重任,此次来霸州为皇上体察民情,看望饥民,大灾之年减少点人祸,可是来到胜芳后,看到姚、王两家的争斗实属不该啊,银子虽然重要,毕竟是身外之物,人命才是更重要的,依本官之见,王家手中有粮,还是赈济饥民吧,积德行善也是商家的口碑,你看如何?”
王小姐听完,就站起身来说道:“大人,不是王家要如何,而是姚家害人性命,现在污我投毒害人,奴家万万不能,任由姚家攀诬,如果大人认为王家有罪,就把奴家抓起来送官好了,那些每日在街道上打斗的,不死上几个,姚家是不罢休的,要不是奴家也雇佣这些人,王家早就死光了,说到底,奴家只是个引鸟投网的人,这人活在世上,就跟鱼儿一样,有在海里江里的,还有被人养在缸里的。”
章子俊一听,王小姐还是位性烈的女子,嘿嘿地笑道:“王小姐不要急,姚家得病是瘟疫,不是什么有人投毒,可能是他们的行商在外得了瘟疫后,回府又感染了府中人,不过今日一早上门小姐这里,就是告知王家在外的商铺及府中这些人,不要随便喝生水、凉水,要勤洗手,每人搞好卫生,特别是吃的东西,这种疫病都是病从口入引起,还有王家把请来的这些江湖人士解散了吧,有本官在,姚家不会对小姐怎么样的,他们那边也得解散那些武侠之人,目前弄的整个胜芳乌烟瘴气的。”随即又棒着茶壶喝了一大口道:“本官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你们两家的恩怨,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恩怨,在生意上讲究和气,这些本官都不说了,目前还有最紧要的事,一场比粮食危机更大的灾难即将到来,请问王家在胜芳城中有几家药铺?如今赶紧备好医治瘟疫的药及物资,越多越好,到时配合本官抗疫。”说完抬头一望又道:“不知不觉间天色不早,本官就此告辞。”
章子俊也不想这样打扰王家,今日来就是告知一声,城中有我在,姚、王两家想要争斗,不利于目前的大局,对两家都不利,还是歇了吧。一场更大的灾难就在眼前,可两家还不知情,还在双方猜疑,也给王家一个定心丸,姚家指控的被否认,另有弦外知音,是不是大量囤药,可为王家大赚一笔。
王小姐当然是听明白了,觉得这位年轻的“平安伯”说话很是直白,也没有什么忌讳,把自己说成是俗人,这可是从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