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衣袍的公子想了想,然后当真的把她的手绑了起来。阿儒撇撇嘴,自己平时挺讨长辈喜欢的,怎么眼前就这么不受信任....
他将其中一匹马牵给她,她有些害怕连连退后两步:“我不会骑....”
他们这才细细打量她,细皮嫩肉,不像是生活在这荒郊野外的女子,年龄也不过十五六岁,可若是城中大户人家的女子,又不该出现在这。他依旧不放心她的身份,便听到身后的四哥说:“我与她同乘一匹。”
阿儒眸色一顿,明明那人已经走至眼前,却是不敢抬头去看,更别提同乘一匹,那人好似明白了什么,竟有些笑意:“你怕血?”
她微微错愕,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是啊,她怕,也不知从何时起,大概是有记忆以来,便不敢见血,尤其是流血过多的人,便是多看一眼,也会脚底无力,头晕甚至失去意识。
他只是淡淡地用外袍包起了伤口,然后在马旁边看着她:“你坐前面,便见不到血,只是得劳驾姑娘束着马绳,我这马懂事,姑娘不必担心。我受伤不方便,还得劳姑娘骑马。”
人既如此说,阿儒自没有理由再去拒绝,只得顺着他的手,先一步骑到马背上,然后紫色衣袍的又把他四哥也扶到了马背上。
她第一次与男子如此接近,还是个刚刚认识的男子,义父总说,姑娘家要识礼知礼,当然,这个也是在她去偷看据青楠描绘很漂亮的小哥哥被义父抓回来以后,义父教给她的。一路上心跳的有些快,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害怕,自己身后的人确实比另一个看起来严肃得多。马的速度也有些快,她不禁有些担心:“公子的身体可还受得住?”
他声音低沉:“没事。”
骑马果然比走路要快的多得多,阿儒好不容易走出去那么远,倒是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刘婶见她有些诧异,没想到她又回来不说,还带了两个人。
阿儒有些急切,刚被人扶下马,手上的绳子还没解,便匆匆跑到刘婶面前:“这是我路上遇到的公子,受了剑伤,能否让刘叔看看。”
刘婶急忙走过去,扶着受伤的人:“快进屋,快进屋。”
阿儒和紫衣服的公子守在一边,他神情严肃,好像时刻防着别人要害他的四哥。约莫一小柱香的时间,刘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说是血已经止住了。还好这是打斗过程中引起的旧伤复发,早前的伤口迸开,要不然这一路下来怕是命都没了。又让刘婶去熬了药,阿儒见状想去帮刘婶的忙,才想起手上的绳子还没解开,于是颇有些埋怨地望着某人。
那紫衣公子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倒是很快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又看着她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没请问姑娘芳名?”
礼貌上来说,鸿儒也不算斤斤计较之人,于是清清嗓:“叫我阿儒就好,公子如何称呼?”
他停顿了片刻:“王焜。”
“那你那位四哥呢?”
“王煜。”
阿儒熬好药以后,发现王焜不在,她有些意外,他竟舍得留他四哥自己在这里,见她的神情如此,床榻上的人淡淡道:“我让他去办事情了。”
阿儒笑:“他舍得把你自己放在这里?不怕我害你?”
某人难得带着淡淡的笑意:“你若想害我,刚刚救我的时候,可以在药里投毒,或者眼前的药里,也可以下毒。”见他示意自己手里端的药碗,她有些无奈,怎么如此敏感。她坐在床边,某人自觉坐起来,等她喂药,她吹了吹汤匙的药,本以为她会喂给他,却没想到她竟自己喝下了第一口,他微微皱眉,她极其自然地去舀第二勺,边递给他边说:“免得你担心我下毒,我先喝一口,这样即便有毒,要死也就一起死了。”
他不动声色地喝完一碗,阿儒让他好生休息,刚准备离开便听他说:“以身试毒这种事情,可以先吃解药的。”
阿儒脚下一顿,呆愣愣地望着他:“.......”
他有些好笑她的反应,却没理她,自顾自地躺下休息了。
王焜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她正蹲在门口,想念义母做的大肉包,她觉着自己真是有些非人,眼前的节骨眼,还能想到吃。便听王焜问:“我四哥可还好?”
“刚睡下,刘叔说已经没事了。”
“对了,你昨天本来打算去哪里啊?”他问。
阿儒这才恍然后觉自己的大事儿,良久才叹口气:“我明天再去吧。”毕竟眼前的人生死攸关,救人性命,算是积德行善的大事。
他还是看着她:“不问问我去干嘛了?”
“虽说我们算是初相识,但感觉公子应该是贵家子弟,行事风格也颇为神秘,我这个人,没那么喜好打探别人的私事。”
他在她身边坐下,“我受了我四哥的嘱托,去了你出事的地方查看了一番,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
阿儒眼睛一亮:“然后呢?可查到些什么?”
“崖上有几个死尸,看日子应该就是你出事那天被杀的,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劫你们的山匪。”他依旧看着她继续道:“出事的地方附近没有人家,崖上崖下都没见到什么姑娘,所以应该是被救走了,至于救她的人,是官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