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云微笑着再次作揖。
“怠慢诸位年兄了,实在是楚家情况特殊,还望莫怪。”
这时候他早已走下了台阶,来到三十余人面前。
没有居高临下,言行又低调诚恳,以致歉为先。
三十余人心里便也舒坦了不少。
但周响却顺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楚默云。
“楚家之事,我们来到京城不久就听说了,令兄弟科举实属不易,我等也万分感慨,只是……”
他说到这里还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的纠结。
“周兄有话但说无妨。”楚默云忙道。
周响见状就先看了围在这里的人群一眼,目光还挣扎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
“实不相瞒,我等一路走来,听这街上议论之声全是令兄弟今日宴请之事。”
“当然,这些日子这样的话也没少听说,只是今天听到的情况不一样了。”
“更多人在疑惑不解。”
“为何纪阳县村子里出来的农门子弟,今日在高中之后,就有这大酒楼里设百席宴客的排场。”
“毕竟……令祖父那些事儿,我等在京考生没少听说,知晓楚兄家中情况不易。”
“我等担心,楚兄解释不了这宴客排场一事,对名声会有不好影响,毕竟后天可就要殿试了。”
“想来这些话,楚兄的同乡们是肯定不会说的,怕坏了今日宴席的兴致。”
“但我等是要同去殿试的,又是同科解元,自然希望楚兄应试不要受到这些纷扰影响。”
“惺惺相惜,以各自实力拼出成绩,才不枉这寒窗十数载甚至数十载的勤奋。”
周响说得有情有理,实则表达了几个意思。
你楚家兄弟出身农门,在高中头榜之后,何来的钱摆下这排场大概宴客?
怕不是已被哪方势力收拢,也就是结党、营私?
马上就要参加殿试了,你就投靠了势力阵营,视皇权和朝纲何在?
这些可不是我说的,而是这街上无数人议论纷纷表达的疑惑。
我们作为同科解元、同科会试头榜,希望大家都是各凭本事拼出来的成绩。
而不是靠投靠势力搞小动作才得到的这成绩?
你这么做,就是愧对天下无数个寒窗苦读多年甚至半生的考生们了。
真真是坏人可怕,坏人有文化更可怕。
这一副我很关心你的姿态,所表达出来的恶意甚至带节奏的意图,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已经朝楚默云挥了过来。
随着周响的这些话,同行三十余人到没太过多言。
但四周还有许多未受邀请又身份不够的其他州考生,还有好事者混在人群之中,这时议论声一下高了起来。
七嘴八舌很快就能清晰听见,正是周响刚说的那些质疑。
楚默云神色自若地看了一眼四周人群,这时他朝四周团团一揖。
随着他的行礼,考生们便安静下来。
他们又不是来闹事的,只不过也希望这天下榜首能够坦然磊落,才不枉输在他手中。
考生们突然安静,那些个好事者还喊得神情激昂,一下就如出林之鸟。
很快就有护卫冲进人群。
在众人目瞪口呆、表情惊骇下,将那几个带节奏起哄的好事者给丢到了楚默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