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倒是不必担心,打了便打了,还能怎得?
李建成要想以此发难,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说到这里徐乐看了一眼宋宝:“若是此时有人前来告宋大的状,说你铁飞燕勾结外人,出卖玄甲骑,我难道就会相信?”
宋宝被徐乐这眼神看得莫名打了个寒颤,就连笑容都有点僵硬:“那……那自然是不能。
这事没凭没据,光靠空口说白话,怎么能相信?”
“是啊,无凭无据空口白话,自然是不能信的。”
徐乐微微一笑,随后将目光从宋宝脸上移开:“他如今不是空口说白话又是什么?
就凭谢书方一张嘴?
还是那几个军将?
且不说那些人的话有什么用,就算有用,李建成有没有那个胆量叫他们来做人证?”
宋宝先是一愣,没明白徐乐这话什么意思,随后便明白过来。
徐乐帮助瓦岗军突围而出固然有问题,但是李建成的行为又何尝光明正大?
事实上大家做的事都差不多,私下做了也就做了,真闹到台面上肯定有瑕疵。
徐乐的问题固然严重,李建成的问题也未必小到哪去。
别的不说,他以三千步兵入山埋伏瓦岗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既然是埋伏,那就肯定对瓦岗的位置动向有所了解,也能算到他们这个时候必然要出山,否则就是围攻而不是伏击。
那么李建成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他们要在今日离开?
再者既然李建成对于瓦岗军的情况了解到这个地步,为何始终对李嫣不闻不问?
也不曾向长安进行奏报,这又该怎么解释?
谢书方的人马摆出强弓硬弩,出手就是要命的架势,要说这是为了救人,那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
李建成如果真的在潼关群山之中伏杀徐乐,或是把他抓住,也就掌握了主动,后面怎么说怎么是。
可徐乐成功冲出重围,李建成就没了证据发难。
他要真的拿这事做文章,自己这些问题也会摆在李渊面前,一样交待不下去。
比起一堆人空口白话的控诉,反倒是李建成这些破绽是实打实的,怕是怎么也洗脱不了和李密暗通款曲的嫌疑。
作为手握重兵坐镇要塞的主将,单是这个嫌疑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当然,他是李家嫡长,不至于真的动摇根本,可是一个坏印象总归是难免。
再说李渊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搞不好会收回兵权,把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调往他处。
要真是那样,李建成怕不是想哭都找不到门。
最重要的则是时局。
如果是太平年月,大将和皇子之间发生龃龉,多半是武将吃亏。
可眼下乃是乱世,正是需要武人平定天下的时候,武将的地位建立于武功乃至个人安危性命之上,哪怕是为了做个样子给其他人看,就不能让徐乐太委屈以免寒了人心。
徐乐之所以敢放开手脚打,也是想明白了这一层。
当时那个处境,自己要是缩手缩脚甚至惧怕后果,你才是真的完蛋,相反,自己闹得越大,反倒是越安全。
就拿自己单骑踏阵这事来说,估计就要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打死谢书方,他都不愿意把这事公之于众闹得灰头土脸,李建成就算不考虑谢书方,也得考虑自家老子是否相信。
如果真的就这么告诉李渊,徐乐一个人冲破数千人军阵,导致了上千精锐步兵损失。
李渊性子再怎么好,多半也难以控制怒火,非得臭揍儿子一顿再说。
是以这个哑巴亏李建成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随着徐乐的离开,这件事注定就此不了了之,他也绝不敢到李渊面前继续告状,自然牵扯不到李世民。
看似由着性子乱打,这里面却有着如此仔细的考虑,宋宝也不由得从心里佩服。
谁要说乐郎君只是匹夫之勇,不懂权谋手段,别人不说,宋爷非得好生教训他一顿不可。
这时韩约说道:“说到消息,咱们这也确实接到了一个消息,长安来的。”
一言出口,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