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贵女所考虑之事。
她们只是希望离自己心中的神明更近一点,有一个现成的梯子就比没有好。
由于李嫣的关系,那些徐家闾的乡亲都得到了极好的照顾。
她只要说一句,这位婶子是看着乐郎君长大的,这个娃娃的阿爷是乐郎君的伴当,自有家中姐妹或是世家女出钱出力提供帮助。
这些人的力量合在一处,就是普通的衙门都不敢颉颃,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处。
也不光是她们,就连杨思也沾了好大的光。
徐乐单骑独挡玄武门那档子事,在朝野引发轩然大波,于其行事也是褒贬不一。
众人立场不同,评价自然也不一样。
这些女子就简单多了,没有那么多利益或是权谋方面的考量,就觉得自家乐郎君做什么都是对的,尤其是这件事更是搔到痒处。
乐郎君居然肯为一女子与圣人相斗,想想就觉得血脉贲张芳心乱颤,恨不能取杨思而代之。
再加上李嫣刻意回护,杨思也就被这帮贵女当成自己人看待。
宴席上往往也会请她做客,虽说关系上有些尴尬,但是大家毕竟出身名门,又经过了百年乱世,这个道理总是懂的。
家国存亡非一己之力可以逆转,懂得审时度势放开怀抱,才能让自己的日子不至于太难熬。
比起李嫣,从小就受过专门栽培的杨思,在应付这种场面上显然更为出色。
不管是礼仪还是言语,都表现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抢了谁的风头,又不会让人觉得木讷不晓事。
如是几次下来,这些贵女也就从心里开始接受杨思,把她当成自家人看待。
有了这帮人护法,杨思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
毕竟经过前者徐乐那么一番闹腾,又把窦皇后惊动出来,李渊也就不好再行纳妃之举。
这些公主、贵女又在这件事上抱成团,天子不公开表态,长安城中其他人谁还敢来捋胡须?
此刻,杨思便在李嫣身边端坐,听着她讲着前敌战事。
她本就是人间绝色,行动坐卧更是母亲萧后手把手栽培出来的。
一坐一立无不是风姿绰约倾倒众生,此刻就那么安静地坐在李嫣身边一语不发,也如同一尊完美的塑像,之看着就觉赏心悦目。
哪怕是对于杨思心存嫉妒或是不满的人,看到她的样子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与杨思的恬淡相反,一身胡服窄袖的李嫣手舞足蹈模仿徐乐策马杀敌模样,口内亦是滔滔不绝。
“那瓦岗翟让可不是等闲角色,你们可知道,他掌中那条大铁枪怕不是有百十斤分量,舞将起来如同龙卷,也慢说是较量,就是被这么扫一下,也是骨断筋折。
眼看着乐郎君冲过来,他便使尽平生气力,将铁矛朝郎君头上打过去。”
“啊……”她话没说完,一旁的长庆公主已经吓得惊呼失声花容变色。
“这贼子如此凶恶,若是伤了乐郎君如何是好?”
“这贼子竟然敢对乐郎君动粗,就该凌迟!”
一旁李神通的次女接话说道。
虽说自家天伦被徐乐打得成了笑柄,她却并未因此迁怒,反倒是觉得乐郎君干得好。
听到徐乐遇险,就先给翟让定了罪。
李嫣哼了一声:“你们的见识就是浅薄!乐郎君是什么人?
哪会怕了这么个莽夫?
这铁枪虽有些许分量,又哪里会被乐郎君放在眼中。”
众女子纷纷点头,全都聚精会神看着李嫣,把她看作徐乐的化身。
李嫣虽然赤手空拳,但是手形如同握槊,站姿如同骑马。
只见她舞着幻想中的马槊,朝虚空中用力搠去,口内大喝一声:“只听乐郎君这么一声大喝,便将翟让刺下马来!”
厅中女子齐声喝彩,全然忘记了自家身份体面。
杨思在旁看着这一切微笑不语,心内暗道:有这么一帮名门之女为援,乐郎君的日子或许会好过一些。
也就在此时,李世民的车仗来到了李嫣府门外,长孙音自车内缓缓走下,穿过重门叠户,直奔厅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