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以也没人惊扰,总归这种昏迷无关性命算不了什么,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没想到四弟竟然在此时醒转。
薛万淑道:“四郎果是天生的武将胚子,闻得厮杀便来了精神。”
薛万彻刚刚醒转还不曾完全恢复神智,挣扎着坐起顺着三位兄长的眼神看过去,随后也被深深吸引眼神呆滞不忍错动。
薛万述一声叹息:“罗帅还想独霸幽州与李渊分庭抗礼,如今看来怕是痴心妄想。
若是不收了这个念头,必要被李渊结果性命。
就看这兵马就知道李渊心性,外间所传只怕有差。
这是非之地咱们不必久留,还是趁早回去为好。”
“大兄,他们在围攻……乐郎君?”
薛万彻并未理会兄长的感慨,而是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薛万述先是一愣,随后才点头道:“正是。”
“他用自家的精兵,围攻自家的大将?”
薛万彻的语气里有几分迷惘还有几分怒意。
薛万述知道弟弟的脾性,他素来敬仰好汉又不肯欠人情,徐乐不但手下留情饶过他性命,还帮四弟整理武艺,这份人情四弟显然已经记下。
嘴里不说,心里先认了这个朋友。
身为武将他也觉得这种事可悲复可恶,不光是四弟疑惑自己几兄弟心里何尝不觉得窝火?
“这便是世家。
在他们眼中,你我不过是刀剑之属,宝刀名剑固然爱惜,不过若是到了想要毁去的时候,也不会有丝毫手软。
比起他们的颜面,咱们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不行,得去帮他!”
薛万彻说话间就待挣扎起身,可是他方才被徐乐打到脱力,现在人虽然恢复了理智可是身体并未恢复如初,周身依旧酸软无力哪里起得来?
薛万均一把按住他:“莫胡闹!这是李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咱们插手?”
“就是。
方才我们也要结果徐乐的性命,大家现在也还是敌手。
总不能因为他那点人情,彼此就成了朋友。
再说我们弟兄过去帮忙,怕也是送死。”
薛万彻却咬紧了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战场:“帮忙!”
薛万述转过头不再看战场,而是亮眼盯紧兄弟,两人四目对视。
薛万述道:“你真的要去帮忙?”
薛万彻点头不语。
薛万述飞身上了坐骑将马槊握在手中,随后吩咐道:“三郎护住四弟,二郎随我去帮拳。
没有马便自己想办法,弓箭兵器自己去寻!眼前那许多人那许多脚力,不怕找不到替换。”
“大兄三思!”
“思个球,四郎说的啥你又不是没听到?
动手!”
薛家四兄弟都是武人,脾气算不上温和。
即便是身为长兄的薛万述,也不是谋定而动的沉稳性子。
边地那种地方,行事也容不得太多思忖,很多时候就是随心而动,想到哪就做到哪。
薛万彻就更不必说,好勇斗狠惹是生非的事情做了不知多少。
不过其他兄弟都知道一个秘密,四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
平日里不管惹出多少麻烦,解决的时候都不会困难,偶尔惹几个大祸,反倒是他们兄弟的机缘。
乃至事后检点,若不是当时惹那场祸事,就没有后来的机会。
乃至沙场上也是一样,若是薛万彻执意要去的地方,不管看上去有多凶险,四人总能全身而退。
即便是当时遭遇不测身受重伤,也总不至于丢掉性命,而且事后所得封赏必然格外丰厚,足以对得起那番冒险。
几人私下议论,都相信四弟天赋异禀,有着趋吉避凶的能耐。
只要他认定的事情,自己就该去做。
以往如此这次也是一样。
再说不管怎样,徐乐对自己几人也算是有活命之恩,就只当报恩也该为他帮手!一骑一步冲向战场,直奔李家飞骑而去。
方才还厮杀较量的对手,此时变成了并肩作战的手足。
在远处,一位匆匆赶来的少年望着这场厮杀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他本来自负勇力,认为凭借自己一身本领足以在沙场上自保,甚至拼出个斗将名望也非难事。
可是此时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就连提槊上前的勇气都已经消散殆尽。
这少年正是李元吉。
他在家中习武,也曾杀过人,便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足以横行疆场。
可是此时看到徐乐与飞骑动武,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谓交锋,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而已,跟真正的战场完全没得比。
以自己这点本事,上了战场也只有送死的份。
这才是交战,这才是斗将!自己还差得远。
杀徐乐夺玄甲的念头已经消散,甚至连参与打斗的勇气都已经消退干净。
他猛地催动坐骑绕过玄武门准备进宫,这里的厮杀与他没有瓜葛他也不想卷入其中,只想来到父亲身边求个安稳。
长安城外,窦氏的车仗已至。
望着巍峨的长安城墙,窦氏也陷入对前尘往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