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源世界里,有一位贺礼很尊崇的金将军说过一句话:
“没有苦难就没有坚韧,没有胜利就没有尊严。
一个国家和民族只吃苦、只诉苦是不行的,必须得胜利,你战胜过没有,如果说你没胜过,就没有这种尊严感。”
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大宋建国以来,处处被人欺负,宋人何曾扬眉吐气过?
大宋再富有、再有文化,腰杆子也是软的。
宋人再不服、再不忿,硬话也是说不出来的。
宋人提起辽国、西夏,总是翻来覆去的“辽狗”、“西夏狗”、“凶狠没人性”、“野蛮没文化”,其实后来没说出来的半句必然是“总是欺负我们宋人”。
你看那唐人、汉人,何曾对夷狄有这样的称呼?
因为看不起,乃至于夷狄连外号都没有。
对于宋人来说,辽国、西夏是凶狠的恶犬。
对唐人、汉人来说,甭管什么夷狄,什么性格,都是渣渣。
因为看不上,所以不值得起外号。
大宋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因为如果再没有胜利的话,宋人自己就会忘记曾经是汉人唐人,忘记自己也能破城灭国。
如今一场灭国之战,彻底给每个宋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多年的郁气一扫而光,豪迈的雄心焕发精神。
尤其在场的诸位,先不论正邪,都是武林人士,刀口舔血的汉子,他们是侠气、豪气、热血最旺盛的一类人。
他们也是听闻破灭西夏之后,呼声最高、最激动的一批人。
其中尤其以丐帮为甚,因为他们之前曾在杏子林被西夏人一网打尽,其中种种屈辱不可尽数。
谁曾想不过几个月而已,形势逆转。如此强大的帝国、如此嚣张的西夏人,就此灰飞烟灭。
庄聚贤看着周围热烈的人群,自己仿佛落入了欢庆的海洋之中。
这四处洋溢的喜悦,跟自己小时候过年一模一样,那时候,娘亲会给自己做好吃的,做新衣服,把钱塞在自己的枕头底下。
自己和小伙伴儿在大街上到处乱跑。众人生起火堆围着又唱又跳。
和今天的人一样欢乐。
这热烈的感觉让他悠然神往,忍不住也要跟大伙一起喊出来。
可他终究是忍住了。
这热烈很美好,美好的像过年。
但是他再也不能过年了。
他全家人都死在了聚贤庄。
热烈和痛苦在他的脸上交织,让他变得更加狰狞。
再也回不去了,他告诉自己说。
那丧失亲人的痛苦,就如同自己脸上的疤痕,将会伴随自己一生,永远也不会消退。
他与周遭的人一样深爱着这个国家。但是他与周遭的人不一样,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家。
两种情感交织撕扯,让他无所适从。
既不能融入,又不舍得背离。
最终只剩下无边的愤怒从心底升起。
“啊!!!”
一声愤怒的嘶吼如同野兽末路,甚至压过了所有人欢闹的声音。
众人纷纷侧目,只见庄聚贤五官扭曲,人皮面具更显狰狞。
只听到他一字一顿的咬着牙说道:“玄慈,不要以为此事已了,今日既然我丐帮来到了少室山,就必然决一雌雄!
大宋江湖人士千千万万,能为国分忧者不过寥寥!
大宋攻破西夏,可有在座各位一点点的功劳?!
诸位大声欢庆,心中可有羞耻?
为什么?为什么百年以来,这么多武林豪杰任由西夏辽国,在我大宋头上作威作福?
言必说,官家软弱,必说诸君无能,可是在座的各位!在场的各位!有谁远诛辽狗,近抗西夏?”
一句话问的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庄聚贤原本沉默寡言,因为家园破灭的无奈让他深深的感到无力。
但他原本何尝不是一个热血少年?他的热血和痛苦交织,冲破了心灵的枷锁,嘶吼出心底的质问。
在场的所谓群雄,曾经是自己年少时仰望的对象,此刻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
聚贤庄中个个大言不惭,可是被乔峰杀的人人胆寒,事后竟无一人再管自己这个孤儿。
此刻个个欢喜无限,个个好似自己为国立功了一样,恬不知耻!
庄聚贤怒火冲天,目光如剑,环视众人,怒喝道:“我丐帮每年为刺探情报,抗击辽狗,牺牲的兄弟不下百人!
而少林寺以武林泰斗自居,全无家国之念。
吃斋念佛,能把辽人念跑吗?
青灯古卷能把西夏破灭吗?
诸位若是自认大宋男儿,那么更该支持我丐帮做这个武林盟主,大伙儿心往一块儿使,力往一块儿出,帮助朝廷平定西夏,再马踏辽国!”
庄聚贤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慷慨激昂。
连身边的全冠清都震惊不已,刮目相看。
往日里这小子就是个好好先生,只要哄了他旁边的女娃开心,说什么便是什么,什么都不在意,帮中一体事务全都由自己掌管。
没想到他竟然胸有豪情,心有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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