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边丁春秋如何对游坦之传授机密。
这边苏星河见那从铜镜中走出的金色人影一分为二,随即瞬间出现在丁春秋和那个铁丑面前,只是伸手一点,二人当即不再逃跑,反而回身走来。
这两人在走回来的路上,手舞足蹈。丁春秋的动作虽然快速,但是他仍能一眼认出来是本门武功。
那铁面少年则是摆出一个个古怪的姿势,估计也是独门武艺。
旁人不觉所以,只道二人发疯。苏星河却心下冰凉。
只有他亲眼得见那恐怖的人影在铜镜中走出来,只是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就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自己多年来苦心孤诣才拖住的大敌,自己的师弟丁春秋,在他手下如同顽童,不!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丁春秋所学的本门功法,应该被他尽数看去了!
不过还好,师尊最根本的法门——北冥神功,从未传于弟子,只要此功法和掌门指环得以传承,其他功夫都是细枝末节。
现在想来,师尊应该已经传承完毕了。
这次名为棋局实为传功的大会,实在是自己多年以来的夙愿。
只要这次师尊能够找到合适的传人,自己就完成任务。自己的生死尚且不重要,其他人的神通再广大又能如何?
纵然仙佛下凡,互相争杀,也与自己无关了。
苏星河这么想到,一时间感觉,仿佛得了大解脱,大欢乐。
原来人世间的情义,与功名利禄一般,都是心中的枷锁。
它们都一样,能够把人折磨得疲惫不堪。
可是苏星河到底不是佛陀,没能立地解脱。他的五感仍然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只见那个镜子中走出的金影一闪,出现在前方,对着三位带御器械说道:“走吧,去见见这个传说中的逍遥派掌门人无崖子。”
贺礼一挥手,在苏星河身后,乌鸦子藏身的那个木屋,木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自动向两边分开,像是凭空变出了一道木门。
贺礼迈步走了进去。木屋之内黯淡无光,但是在阳神看来亮如白昼。
此时无崖子已经传功完毕,要虚竹给他磕三个响头,并且嘱咐他一定要替逍遥派杀掉丁春秋这个叛徒。
虚竹虽然呆傻,但是见他大限将至,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就点头答应了。心中想的却是以后躲着丁春秋走,自然就不会犯杀戒。
眼看无崖子就要盍然长逝,贺礼伸手一指,一道金光注入无崖子体内,维持住了他的生机。
这是贺礼观娇娜察的金丹治病之法,学到了一些皮毛,进入这个世界之后,读遍宫中所藏的各种道家佛家炼气书籍,开发出了一种以阳神之力催动大脑和内脏联合激活生命力,维持生机的办法。
乔峰尚且能够以自身的内力维持受重伤的阿朱、阿紫坚持很多天,贺礼的方法以阳神驱动,吸收了两个世界的精华,洞彻了一丝生命本质,自然远胜乔峰。
以此功法来治疗无崖子的骨骼创伤以及内脏移位,有着八九分的把握。
不过如今双方的立场不同,是否给他治疗,这要看机缘了。
所以贺礼只是用一丝阳神吊住他的姓名而已。
无崖子就感觉到自己意识模糊,即将失去生命的时候,一股强大的生命力从四肢百骸激发出来,浑身暖洋洋的,一瞬间意识无比的清醒。
这种情况着实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纵然是自己的师尊在世,也绝无可能把人返死还生。
而且不用丹药饮食,甚至也不需要时间恢复。只是一瞬间,就是让人恢复活力,简直是传说中的仙佛妙法。
而且眼前之人,浑身散发着五色毫光,一双眼睛不怒自威地盯着自己,就如同佛家故事中讲的菩萨临凡一般。
只听得对面的“菩萨”开口了:“无崖子,如今你命悬一线,危在旦夕,逍遥派的存亡也只在一念之间。若是投靠朝廷,自然可活。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
无崖子听闻此话,坦然一笑:“江湖中人,尚且不屑于做朝廷鹰犬。我无崖子乃是逍遥派掌门,难道不如普通的江湖客吗?”
“让你投靠朝廷,并非驱使你为奴为仆,而是希望你为国能有大用。我承诺你直属官家管辖,除了官家,没有任何人能调遣于你,怎么样?”
“哈哈哈…”无崖子朗声大笑:“你不懂啊,你不懂。可惜了阁下一身如仙如佛的神功,竟然也置身于这红尘名利场之中,蝇营狗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毕生所学的功夫和琴棋书画,莫不是华夏源流,难道让你报效这个民族,报效这个国家,就真的那么不合情理吗?”
贺礼想要了解这个江湖中最顶尖人士的真实想法。
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现江湖中人桀骜不驯,睥睨官府,不仅仅是他们身怀武力而已。
这更像是一种思潮,一种共识,一种江湖正确。
就如同丐帮可以为国家抵御契丹人和西夏人,但是对于具体官府和官员是根本不屑一顾。
这对于来自后世的贺礼是有一点难以理解的。
宋朝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