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瑜捧着碗瞧着跟个泼妇似的吴氏,忍不住就皱眉呵斥:“你小声点儿,多大点儿事就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
“多大点儿事?!”
吴氏闻言就怒,“你是没看到她刚才在母亲面前有多嚣张,一口一个长荣不如沈长垣,而且你以为她进府事小吗?”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可是萧池那土匪的女人,上次他们来府里给母亲贺寿的时候你没瞧见他那架势吗,旁人多瞧一眼他都能跟人急眼,这会子把人弄进府里来,回头萧池还不打上门来?”
“她跟萧池的事情都还没闹清楚,一个女人不清不白地跟了人家大半年,现在转手就把人送进了大牢。”
这得多狠?
在吴氏看来女子清白比什么都重要,那薛妩不管当初怎么跟的萧池,她进了靖安伯府这么长时间都不是假的。
两人早就不清不楚,薛妩也不是完璧之身,就算薛诺他们再不满也该关起门私底下跟萧池解决,哪能闹到圣驾面前甚至还把人送进大牢,如今还将人带回了沈家来,这不是把麻烦朝着沈家脑袋上引吗?
吴氏在原地团团转,一边走动一边低声咒骂: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多少人议论她的事情,大嫂把人捡回府里来,她叫旁人怎么看我们沈家的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沈家的女儿跟这种人一样,你叫月婵她们还怎么跟人说亲?”
见沈正瑜还捧着碗喝粥她就恼,
“你还有心思吃饭,我跟你说话呢!”
沈正瑜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就被吴氏劈头盖脸一顿喷,那口水沫子都险些溅在了脸上。
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瞬间没了胃口,“砰”的一声将碗放在桌上:“不吃饭干什么,跟你一样瞎嚷嚷,你得是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对大嫂不满?跟个泼妇一样背地里叨叨那薛氏的事?”
吴氏顿时气结:“那就让那薛氏就这么在府里住着?”
沈正瑜没好气:“那你还想着怎么着?父亲母亲都同意了,大房的几个又都护着,要不你去父亲面前说你不想让人住在府里将人撵出去?!”
吴氏顿时一噎,她要有那胆子去沈老爷子面前闹腾,又怎么会只是关起门来跟沈正瑜发牢骚。
沈正瑜堵了她的话后,这才扯过一旁的帕子擦着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人家骂长荣,她一个寄人篱下的没事没干地说长荣干什么,还不是你主动去撩拨人家找人家麻烦,人家才把长荣拉扯进来。”
“沈正瑜,你居然帮个外人?”吴氏大气。
“我这是帮外人吗,我这是在跟你讲理!”
沈正瑜伸手压着被吴氏尖利声音嚷得嗡嗡直响的耳根子,声音也大了几分,
“你看看你这样子跟个泼妇有什么区别,平日里叫你跟大房争些有用的东西没见你这么上心,如今旁的事情倒计较个没完。”
“那薛氏我也见过,是个性子温柔说话都细声细语的弱女子,大嫂已经在外头说过要让她入府暂住收留于她,那薛家姐弟昨儿个更是大长公主亲自送回来的,你这个时候将人往外撵,是想明晃晃地打大长公主的脸吗?”
“还有你别忘了,薛诺刚在猎场救过圣驾,你现在把他们朝外撵,你让沈家跟陛下交代,说沈家容不下陛下的救命恩人?!”
那薛诺都在府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该忍的不该忍的都忍了。
那会儿都没想着把人撵出去,干什么如今那薛诺好不容易翻身了,眼瞅着在圣前得脸,反倒把人撵出去。
先不说怎么跟陛下交代,沈家不好好供着救驾的功臣还将人撵出去会不会让陛下多想,就光是那薛诺救驾之功能带来的好处岂不是也白白便宜了旁人。
薛妩是名声不好,可比起圣前得眼,被人家议论几句怎么了?
府里一直是大房当家,上头还有大房几个人顶着呢,就算外头的人真要议论什么能说得到他们二房这里来吗。
人家大房几个都还没急,吴氏急个什么劲儿?没得蠢的将到了手的好处都朝外推,简直一脑子豆腐渣!
沈正瑜说着说着看着吴氏就觉得她简直蠢得让人厌烦:“你看看人家三房弟妹,眼巴儿的就带着人过去又是送东西又与薛氏亲近的,人家还两个闺女,她难道就不怕坏了香茹、香漪的名声。”
“用你那脑子好好想想,薛氏才刚入府,满京城都知道她跟靖安伯的事情,谁会跟你似得没脑子的觉得我们沈家姑娘的教养跟她有关系?”
薛妩再声名狼藉,那也是薛氏女!
吴氏被骂得脸都青了。
沈正瑜见她就烦,将手里帕子朝着桌上一扔,起身就朝外走。
“你不是身子不舒服,怎么还要出门?”吴氏见状连忙上前。
沈正瑜没好气:“你也知道我不舒服,我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休息还得被你叨叨个没完,有听你这咋呼的,我还不如去衙门当值!”
好歹还能清静点儿!
吴氏闻言就伸手去拽他袖子:“你以为我愿意管这破事,我还不是怕那薛氏影响了月婵和长荣,月婵要说亲,长荣要入仕,随便沾上点儿污名就能影响了前程……”
“行了吧,你赶紧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