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荣家……
若是陛下直接下旨让都察院或是大理寺的人来查荣岱的事情还好,只要查明了事实真相之后就能消除疑虑,能还荣家和二皇子一个清白,可陛下却偏偏将这事情交给了荣家自己来查。
看似是给荣家恩宠偏袒了他们,可其中还掺了一个詹长冬事情就变了味道。
就算他们真的秉公处理查到了是谁在捣鬼,外面又有多少人会相信,旁人会信了荣岱之言全是假的?会信二皇子和荣家真的连半点觊觎皇位的心思都没有?而那詹长冬又怎会不趁机捣鬼?!
这事情查得重了,荣家伤筋动骨。
查得轻了,先不说能不能瞒得过詹长冬和都察院,光说是外间会怎么想?陛下又会怎么想?
陛下分明是在借此警告他和荣家,也是在警告二皇子。
不管这事最后查成什么样子,从此往后除非二皇子真的远离京城不涉朝堂政事,否则他的一举一动怕是都会被众人所视,再想像是先前蛰伏隐在幕后根本就不可能。
二皇子咬牙低声道:“父皇好深的心思。”
荣广胜深吸口气:“陛下向来便是如此,也怪微臣近来光顾着朝堂和太子这头,竟是被人钻了漏子,好在陛下还算是相信殿下,否则今日恐怕就真的栽了,连这宫门都没机会踏出去。”
二皇子寒声道:“你说这事到底是谁做的?老三,老四,还是太子?”
荣广胜紧抿着唇:“谁都有可能。”
这朝中为着那龙椅算计从来就没断过,谁都可能暗中下狠手。
二皇子脸色阴沉,腿上疼得厉害,脑子却一直在思索着到底是谁与永顺侯勾结,亦或是利用了永顺侯,竟是叫他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
宫中甬道上的雪清理得干净,可耐不住寒风刺骨,等荣广胜扶着二皇子一路走出宫门上了马车时,二皇子已经疼得快要晕厥过去,脸上连半点血色都不见。
荣广胜匆匆忙忙带着二皇子回了荣家不久,二皇子就发起了高热。
冯源私下来时荣家乱成一团,他身后跟着过来的徐闽仪连忙替二皇子看诊。
荣广胜急声道:“徐太医,二殿下怎么样?”
徐闽仪起身擦着手:“二殿下这是着了风寒,先前跪在殿前太久寒气入体,又忧思惊惧才会发了热,我这就开个方子,荣将军让人去取了药材回来熬药让二皇子服下,还有让人取些凉水过来替二皇子擦拭四肢腋下,先退了热再说。”
荣广胜连忙让人照做。
徐闽仪留在屋中照顾二皇子,荣广胜则是跟冯源到了门外。
“冯大人,徐太医过来……”
“不是陛下吩咐的。”
冯源一句话就打破了荣广胜的幻想。
见他脸色难看的厉害,冯源冷声说道,“陛下心思本就难猜,更何况还涉及到皇位。”
“九黎山回京之后陛下看谁都多疑,我早就与你们说过让你们暂且蛰伏,万事都等西陵王入京的事了结之后再说,可你们呢?不跟我商议就擅自去动薛家姐弟,还想假借薛忱的事情构陷太子和沈家,激怒了萧池拱手将兵马司送给了太子,这次又连自家后宅都管不清楚。”
“荣将军,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要不是我冒着被陛下疑心的风险尽力替你们周旋,光是你儿子那几句话陛下就能要了你们荣家上下的脑袋!”
荣广胜理亏在前。
他丝毫不知道冯源心思,只以为他当真在圣驾面前替他们斡旋,陛下才会那般容易饶了他们。
他脸色有些不好地说道:“这次是我的错,没看好了府中之人让人钻了空子,可若非你一而再再而三怠慢殿下之事,我们又怎会拿薛家姐弟动手……”
“怠慢?!”
冯源闻言像是被气笑,“你可知道九黎山陛下被人行刺,锦麟卫和本督都被陛下猜疑,上次为了保二皇子脱身不被薛家事牵连,本督更是贸然插手此事想要将薛家姐弟带回刑司替你们来擦屁股。”
“这段时间陛下让人办事皆是交给燕凌和萧池,本督的锦麟卫都快成了弃卒了,就连这次查案,以往日陛下心意本该将查案的事情交给锦麟卫来办,可是如今呢?若不是因为你们犯蠢,又怎会连累得本督也遭了陛下猜忌!”
荣广胜脸色顿变。
冯源寒声说道:“本督与你们联手,图得是二皇子登位的前程,也是感念当初落魄时荣将军扶携之恩,可本督还没活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跟着你们胡闹。荣将军既然觉得本督怠慢了你们,那往后你们的事情本督便再不会多说半个字!”
“告辞!”
冯源说完之后,直接一挥袖子转身就走,那眼里满是冷怒之色。
“冯大人!”
荣广胜大惊之下快步上前拦着冯源,对上他眼中冷怒连忙说道,“你别动怒,是我错了,今天的事情太过突然,我实在是被闹得脑子糊涂才会胡言乱语,还望冯大人别跟我计较。”
冯源冷着脸一声不吭。
荣广胜说道:“近来朝中变故太多,咱们花费了几年时间好不容易才困住了太子和沈家,挑拨得三皇子、四皇子斗得不可开交,替殿下铺了路,可谁知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