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丝毫不避讳沈家跟徐立甄的不和,甚至提起在江南徐立甄假公济私打他板子时,也毫不掩饰的自己在圣前上眼药的心思。
天庆帝倒没恼他这点小心机,只问他:“你去扈家当真是凑巧?”
沈却愣了下:“不是凑巧还是什么?”
天庆帝见他茫然模样,一旁太子也是一脸莫名,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天庆帝顿了顿后摆摆手:“没什么,朕就是随口一问。”
他扭头看向太子,
“今天刑部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冯源带着锦麟卫查过,在刑部下毒那人曾经出入过云香楼,也跟老四有些关系……”
“怎么可能?”
太子闻言下意识就皱眉,“那云香楼谁都知道是四弟的,他就算动手也不可能将自己的人牵扯进去。”
“况且四弟跟三弟虽有不和,也没到了殊死相争的地步,刑部下毒何其恶劣,一旦查到就算是皇子那也是死罪,四弟虽然争强好胜可不会那么冒失。”
“那你觉得是谁做的?”天庆帝问道。
太子摇摇头:“儿臣不知,这事表面上看着像是想要陷害成国公,可细查又牵扯到四弟。”
“儿臣总觉得这下手之人有些古怪,要说想要对付成国公和四弟,那这局也该做的严谨一些。”
“父皇这般英明,朝廷也不乏善于刑案之人,要是想陷害他们也该让事情没那么容易查到云香楼才是,四弟又不是蠢的,一旦宫中问罪他很容易就能洗脱嫌疑。”
“可要说不是为了借刀杀人或是陷害他们,儿臣也想不明白这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
天庆帝看着太子满脸不解的样子,一旁沈家那小子也是冥思苦想搞不清楚状况,他目光微闪想起自己之前盛怒之下来东宫的目的。
刑部之事若意不在成国公和老四,若他刚才直接命人锁了太子,那倒霉的就只有太子和沈家……
天庆帝眼神冷沉了几分:“不管为着什么,终归是恶毒至极。”
太子颇为认同地点头:“拿着人命算计旁人的确是恶毒,父皇定要将此事查清,不能任由罪魁逍遥法外。”
“朕自然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天庆帝撑着桌面站起身来,将那两张官员名单塞进袖子里,
“行了,朕原是想要过来问问你刑部之事,没成想还闹了一场,这名单朕先拿走了,明日你早些去书房,朕召陈寅和沈忠康还有几位阁老进宫一同议议,看若有合适的就好早些定下来,免得朝中人心散乱。”
太子闻言急声道:“那那些人……”
“哪些人?”
太子欲言又止,天庆帝见状故意逗他。
眼瞅着太子憋着想说又怕他动怒的样子,天庆帝忍不住笑出声:
“行了,那些人也一样,你之前说的也有道理,当年之事有不少人被牵连贬黜。如果他们真是有本事的,也与旧事无关,等跟元辅他们议后合适的就调回京城重新启用,省的你觉得朕卑劣无情……”
太子顿时面红耳赤:“儿臣没有,父皇最是英明,之前是儿臣胡言乱语。”
见他又羞又恼又欢喜,天庆帝心情也不由好了些。
这几年他的确疏远了太子,也因嬴姮的事情对他偏见颇深,可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几个儿子当中太子是最为纯良秉直的那一个。
太子幼时得嬴姮教导,也是几个皇子之中跟嬴姮关系最为亲近的,可再亲近他也未曾选择嬴姮。
他们是父子,太子的性子也并非是忤逆不孝的,反倒是他这几年因为心结处处打压,才让得东宫势弱,也叫一些人生了不该生的心思,竟是想要利用他来铲除太子让他们父子反目。
天庆帝难得温和地走到太子身旁,拍了拍他肩膀:“你是朕的儿子,是大业储君,过往你我父子有所误会,往后你若有什么大可与朕直言,别给旁人挑唆的机会。”
“你要记住,只要你不做不该做的,那就谁也动不了你的太子之位。”
“父皇……”太子眼眶通红。
天庆帝拍了拍他:“行了,朕别处还有事情,你记得明日早些来御书房。”
太子和沈却连忙恭敬跪地。
“儿臣恭送父皇。”
“微臣恭送陛下。”
天庆帝来德盈殿时气势汹汹,离开时也是面带寒霜,只是眼里那杀意不再是针对太子,而是对着旁人。
冯源跟在天庆帝身旁,等离开德盈殿后,他小心提着灯笼替天庆帝照着身下的路。
天庆帝背着双手寒声道:“太子之前可有送过官员名单给朕?”
冯源低声道:“奴才也不清楚。”
跟在后面管着天庆帝近务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回陛下,今日早朝后没多久,太子殿下的确是上了一份折子给陛下,陛下当时有些忙便放在了一旁。”
“去找出来。”
圣驾从东宫离开之后就返回了偏殿那边,三皇子已经去见了成国公,四皇子和伍金良依旧在那边候着。
天庆帝站在御书房外,冯源则是跟着那小太监入内在一摞折子里面找到了东宫早上就递交的折子,顺带还瞧见旁边压着的几封奏折。
他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