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安无子,那私生子被成国公府珍视也不奇怪,到时就说这是郑宏安愿意顶罪撇开郑氏一族的条件也不会有人起疑。”
“我还安排了一批人,暗中假意是三皇子和皇后容不得成国公府污名,想要除了那私生子,到时线索会直指中宫,郑宏安离京之后也会遭人暗杀,且他会被人相救送回京城,以此挑拨成国公府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
她没隐瞒自己原本的打算,也将吩咐邱长青去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薛诺在郑宏安的事情上面留了很多后手,她最终的目的是挑拨皇后、三皇子和成国公府的关系,让他们心生嫌隙好能趁虚而入。
沈却听着她的话心惊肉跳的同时,却还忍不住说道:“刑部的事果然不是你做的。”
他就知道,阿诺不是梦中的小千岁。
薛诺听着他的话,对上他陡然亮起来的眼睛忍不住低骂了句蠢蛋,扭头时脸上冷漠却是淡去,眼眸也是忍不住微弯。
嘴角翘起了一瞬就被压了下来,薛诺对着邱长青说道:“知道是谁在暗中搞鬼吗?”
邱长青摇摇头:“那个下毒的人被刑部抓了,口口声声说是受成国公府指使,刑部死了好几个人,大牢附近加强了戒备,我们的人混不进去,我已经让人去查那个被抓的人底细去了,不过估计没什么收获。”
无论今天动手的人是谁,敢明目张胆在刑部下毒,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就不可能留那么明显的把柄给人。
那下毒之人底细要么查不出来,能查出来的恐怕也是人家愿意让查到的,最终的用处都不大。
薛诺也知道邱长青的意思,交叉着手时,一只手杵在颊边托着下颚:“能做这件事的,无非只有两个目的,要么是为了嫁祸成国公府,想要借这件事情整死了成国公,要么就是冲着刑部来的。”
沈却想起之前在东宫的事情,朝着她说道:“陷害成国公府几率不大,这么明显栽赃的事情陛下那边不会相信的,成国公府刚罚过正是龟缩之时,陛下也不会轻易再行问罪,反倒是伍大人那边,怕是有人做局想要害他。”
薛诺没好气看他:“你这不是挺精明的吗?”
沈却顿了顿,知道她在说什么,忍不住道:“不一样。”
薛诺嘁了声,倒也没再说沈却,只是想着刑部的事情。
栽赃这东西,皇帝愿意相信再明显是有人做局也能定罪,他要是不信就是证据确凿也不会动郑家。
敢在这个时候在刑部动手的人不会看不出来宫里并不想清算成国公,估摸着也应该知晓成国公府跟天庆帝之间“平衡”,所以这局应该不是对着成国公的。
薛诺也是因为知道天庆帝眼下不可能去动成国公,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灭口彭氏之子嫁祸成国公府这一招,因为根本不顶用,她不过是想要离间一下三皇子跟成国公府的关系,让他们彼此生疑不再信任,为之后的事情做打算。
她指尖摩挲着嘴唇:“想要算计伍金良,光是刑部死人不够,你们既然能识破必不会让伍金良跟成国公纠缠,伍金良不冒头这计策也就不顶用……”可那些人会白白闹出这么一场吗?
薛诺微眯着眼,沈却也是皱眉。
片刻后,两人同时抬头。
“太子。”
沈却豁然起身:“他们的目的,是太子。”
薛诺也是放下手说道:“太子与三皇子较量已久,吃亏无数,见成国公府虽失势陛下却没严惩,不甘户部之事没将人拉下来,指使伍金良做出今日这一出意图嫁祸成国公府……”
她说完却是突然皱眉,
“不对,这么简单的话太过容易被人识破,且就算被抓的人反咬一口,也未必能定太子的罪。”
太子是储君,就算跟天庆帝不和,可有沈忠康他们这些老臣支持也没那么容易被人随便攀诬一口就拉扯下来,且单只是一个人为证也不能定太子的罪,想要将太子彻底钉死,除非是有更大的罪名。
她在原地走了两步,目光落在窗边挂着的兔子花灯上。
那灯里灯芯早就灭了,夜里的露水浸湿了花灯表层,那纸软趴趴的贴在灯框上,里头竹篾都露了出来。
薛诺想起昨天夜里衡云阁突然现身的两只碧水戏鱼莲花盏,神情陡然冷冽下来。
“邱长青,你让人去一趟云香楼,查刑部被抓那人是不是出入过云香楼或者四皇子府邸,还有,立刻派人去跟詹四叔说一声,让他现在就进宫去见陛下,弹劾刑部尚书伍金良……就说他管理刑部不善,让贼人祸乱刑部衙堂。”
“还有成国公府那边也不放过,就说成国公不曾约束其子,私德不修,纵容私生子留于刑部惹出大祸,记得怎么难听怎么来。”
邱长青见她说的又快又急,丝毫不敢耽搁领了话后转身就走。
薛诺这才看向沈却:“太子身边有没有当年永昭公主留下的人或者东西?”
沈却迟疑了下:“有。”
薛诺脸色微变:“你立刻去东宫,让太子把这些人和东西全部处理干净,要快。”
沈却本也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也隐隐猜到了什么,看着薛诺脸上从未有过的凝重,哪怕依旧有不解之处也